苏薇薇说到做到,隔天一早就揣上证件去了南城机场。登机前,贺亭川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三个人——一个身姿曼妙的大美人和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我来送太太。”贺亭川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来意。≈34;用不着你送。≈34;她还生着气,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贺亭川主动把那个美人介绍给了薇薇。≈34;这位是江晚意,江小姐是珠宝品鉴师,精通法语,熟悉巴黎的美食与交通,可以给太太做导游。≈34;“那他们俩呢?”薇薇指着后面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问道。≈34;保镖,≈34;贺亭川语气淡淡,≈34;太太也可以让他们当你的搬运工。≈34;贺亭川说的好像也对,她确实需要导游和拎东西的人,不然在巴黎狂买一堆东西她也拎不回来。≈34;行,算你考虑周全。≈34;薇薇说完,和江晚意握了手。临着要进闸机,贺亭川想抱抱她,但那四周都是人,只好又把手收了回来:“祝太太在巴黎玩得开心。≈34;薇薇努着嘴嘟囔道:“我肯定开心!贺亭川你别忘了说过的话,我要是刷爆了你的卡,你可得心甘情愿地做妻管严。≈34;≈34;嗯,≈34;他笑了声,算作答应,≈34;贺太太记得早点回家。≈34;苏薇薇上了飞机,又收到他发来的一条文字信息:“岑凰那边,最近还会有消息出来,太太若是看到,不必当真。≈34;她还记得这事的初衷,不至于太讲理,回了他两个字:≈34;知道。≈34;大贺亭川从机场回去后,又去了岑凰拍戏的剧组探班。他在剧组待了一下午,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岑凰的男朋友。傍晚,贺亭川又领着岑凰去了趟医院。两人都戴着口罩,还是有“不自觉的媒体人”把他们的合影放到了网上,还顺带配上了暖昧的字眼,大致意思就是贺亭川在陪岑凰产检。晚上九点,梁诏给贺亭川打电话:“先生,我们的派去保护岑小姐的人,说今天看到了那个刀疤脸。≈34;≈34;人呢?≈34;贺亭川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表情有些凝重。“我们的人怕岑小姐有危险,佯装路过,他就不露声色地走开了。”“没跟过去?”贺亭川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眼睛里只剩漆黑与冰冷。≈34;怕打草惊蛇。≈34;梁诏说。贺亭川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缓慢且沉重地吐了口气:“岑凰的安全,也要保护好。”梁诏:“是。”薇薇在飞机上美美地睡了几个小时,醒来,江晚意给她端来了一份草莓慕思和一杯鲜榨橙汁。两姑娘挨着聊了会儿天,苏薇薇就喜欢上了她。这姑娘也不差钱,衔着金汤匙出生,珠宝鉴定师只是她的副业而已,她的本职工作是考古。薇薇和她越聊越好奇,考古这个行业她现实生活中很少遇到:“考古是不是要胆大,整天挖棺材?≈34;“需要哦,压力大的时候还会做噩梦。”江晚意开玩笑道。≈34;那你都怎么缓解压力?≈34;女孩放下小勺,弹了弹指甲笑起来:“多谈几个男朋友咯,只要鱼塘足够大,鱼够多,肌肉足够硬,噩梦自然找不到我。≈34;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真没想到这姑娘还是个海王。因为无聊,江晚意还把她的相册打开,带薇薇欣赏了一遍——型男、奶狗、痞帅都有。≈34;你这样不怕翻车?≈34;薇薇问。江晚意叼着吸管喝了大口果汁,吊儿郎当地说:“翻了就分呗,又不是一起翻咯,怕什么,反正东边日出西边雨。≈34;飞机落地巴黎,那边还是中午。江晚意领着薇薇去了香榭丽舍大街。“先买包还是先买珠宝?”“买珠宝吧,包占地。”装一车回去也花不了多少钱,吏不要说刷爆贺亭川的卡了。苏薇薇虽然平常不怎么花那张卡里的钱,但也好奇地查询过,那里面的数字长到令人发指。进了珠宝店,薇薇直截了当地问:≈34;哪个最贵?≈34;巴黎奢侈品店的店员基本都会讲中文,薇薇刚讲完,立刻就有人帮她做了解答。。薇薇买的基本都是镇店之宝,自然也是最具收藏价值的。江晚意不用和她介绍品鉴,乐得自在,她趴在玻璃柜上回男朋友的消息,称呼从“宝宝”喊到“芭比”,一看就是在同时经营几条鱼。薇薇买了满满两袋珠宝,结账时,她也没看到贺亭川卡里的数字有什么大的变化。也就是说,她辛辛苦苦选了大半天,就花了他一个零头……薇薇不服气,领着江晚意挨家挨户地扫荡。带来的两个行李箱都装满了,那卡里的数字也就轻微地动了动,前面的数字一直没有动过。气死她了,花不玩,根本花不完!啊啊啊!要照这个速度下去,她买到100岁,估计也刷爆不了那张卡。薇薇气鼓鼓地问:≈34;晚晚,你说说看,巴黎还有什么事是能烧钱的?≈34;“我想想,≈34;按照普通的烧法,那卡里的钱肯定是烧不完的,“我认识一个朋友,卖岛的。”苏薇薇一拍即合道:“那就去买岛!”江晚意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了,还是愣了一下,她刚刚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姑娘真的要去买岛。≈34;姐妹!你可真带感!≈34;“你也不赖!”薇薇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个卖岛的朋友不在巴黎,而在在马赛,两姑娘连同那两个保镖一起乘车去了马赛。到了那里,那人一通啰啰嗦嗦地介绍,薇薇不通法语,一个字也没听明白。“你就问问他哪个岛最贵?”她只想着花钱,别的根本不在乎。“当然是地中海里的小岛最贵。”那人讲完,江晚意又直译给薇薇听。≈34;多少钱?≈34;薇薇问。“他说最贵的要三亿。”薇薇一拍桌道:“行,那就买它了。”江晚意拦着她说:“三亿不是三块。”“便宜了我还不买呢。”薇薇说。≈34;行,小姐姐,我们先看看去。≈34;毕竟她也是受了贺亭川委托过来的,总不能真把人往沟里带。几个人乘船去了那个岛上,毗邻摩纳哥的小岛,面积也很大。那人说了一堆介绍词,这个岛上有天然温泉和未开发的山,可以用来做温泉度假中心,也可以用来修建别墅群,还可以用来开发wrc和f1的寒道。小岛一侧是南法最大的港口,一侧是全球人均gdp最高的摩纳哥,还是很有投资前景的。等回到马赛,薇薇把卡递了过去:“付钱吧。”那人也惊呆了,今年的经济不景气,看岛的倒是人很多,真正下定决心买岛的人却很少,他带人去岛上也就是玩玩。“你这位朋友……”那人欲言又止。江晚意喝了杯水,叹道:“她就是来花光老公钱的,你快点满足她。”≈34;她老公到底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34;法国人的八卦之心燃烧了起来。江晚意笑:≈34;好像是在外面有人了。≈34;≈34;这小姐姐报复老公的方法也太酷了吧。≈34;那人整理资料,趁热打铁把手续办理了。等刷完卡,薇薇终于看到那川数字动了。怎么说呢,虽然没有刷爆,但却很爽。临睡前,贺亭川的手机“叮叮叮”地响个不停。全是他老婆消费的记录,以万字结尾的数字,一长串。最贵的一样东西,花掉了整整三个亿。“宝贝买了什么?”他给薇薇发了一条消息。“哥哥是感觉到肉疼,才来问的吗?”贺亭川发的是文字,女孩回他的是语音,语速轻快,夹着甜甜的笑,听上去心情很好。“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好奇。”他回。“我买了一个岛,”薇薇摁住手机又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哎呀,都怪哥哥卡里的钱太多了,怎么用也用不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想到办法把它花出去的……≈34;“那可真是难为贺太太你了。”他也回了她一条语音,薇薇听到了他戏谑的笑声。他是真的不在意她花了多少钱。“我还以为你要生气。”薇薇弯唇道。“卡给太太带去,就是随便刷的,至于买岛还是买旁的,不过是全看太太喜欢。”薇薇听完,笑了:“你不问我买的哪里的岛吗?”“哪里?”贺亭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地中海。”薇薇还把那小岛的经纬度一并发给了他。“宝贝的气消了吗?”“消了。”再不消,她的手真的会因为刷卡断掉,≈34;这个小岛很漂亮,哥哥应该会喜欢。≈34;“宝贝喜欢,我就喜欢。”贺亭川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赚钱给老婆花的快乐,在此之前,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机械的数字。“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他又说。“过两天吧。”薇薇坐在高脚椅上,晃荡着腿,她吃了一小块烤面包,看着外面看看的海水说,≈34;贺亭川,我都这么闹了,钱不能白花,你干脆把新闻弄大点。≈34;“那太太可能要被无良媒体渲染成泼妇。”薇薇清了清嗓子,郑重又俏皮地对他说:“泼妇也行啊,反正我不能是夫管严,只能有劳哥哥你做妻管严啦。≈34;“倒是安排得挺明白。”他笑。“那当然呀,跟哥哥你学的,精明。”贺亭川要在她面前,都能看到这只小狐狸在高兴地摇尾巴。大薇薇一行在马赛待了两天,把买岛的相关事宜忙完后,才又返回了巴黎。晚上,巴黎街头正好赶上一场大型灯光街舞表演,街道上挤满了奇装异服打扮的法国人。他们的衣服上、头发上都装饰着发光的彩灯,鼓点和电音混合在一起,尽是炸耳的音乐。巨大的移动舞台上,有人在跳街舞。≈34;要去玩吗?≈34;江晚意问。“当然要去!”苏薇薇喜欢玩,晚意也喜欢,两个调皮女孩买了发光的蓬蓬裙,跟在队伍后面,应和喧嚣的鼓点乱晃乱跳。浩浩荡荡的人群绕着巴黎老城区走了一圈,路过她们下榻的酒店。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队人,轰隆隆地从薇薇她们面前闯入,似乎是要借道。薇薇和晚意那一处人最少,也成了主要“攻击”对象。薇薇穿的长裙,被人踩住,猛地绊了一下。她晃晃悠悠地站定,又有人经过,薇薇被他们连续撞了好几下肩膀——这时,忽然有人从她身后经过,停下,一把她的扯住手腕,将她带进了一个坚硬结实的怀抱里熟悉的火燎雪松的味道漫进鼻尖,心脏也跟着滞住了。光线忽明忽亮,薇薇抬头,看到了他线条流畅的下颌骨和那双映着光的黑眸。“哥哥怎么在这里?”≈34;想你就来了。≈34;他重新将她箍进怀里,四周的人群还在冲撞,世界很吵,她却只能听到耳畔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