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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听她骂完，皇后反倒笑了，温和道：&ldo;行了，这下骂几句解气了，冰也送了，就算啦，枕霞宫那边养伤呢，闹出动静来，陛下发怒，咱们有理也讲不清。&rdo;

&ldo;这个时候，能忍则忍，闹起来咱们就不光是受些小委屈了。&rdo;

罗悠宁心里堵了一下，她姐姐自从入宫以来，永远是这般隐忍识大体，从前那个高贵自傲的罗悠容不知何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不忍心再待下去，因为她知道阿姐并不想让她看到那份藏的很深的难堪，于是她一口喝干了绿豆汤，寻个借口就从凤仪宫出来了。

走出凤仪宫，罗悠宁心里那股憋闷稍微好了一些，看到门口等她的人，她嘴角一弯笑了起来。

&ldo;卫枭，你怎么知道我在这？&rdo;她走到少年身边，两人并肩行走在宫中甬路上。

卫枭尽力把她挡进阴影里，道：&ldo;入宫巡查，听卫义说你进宫了，我就来这里等着。&rdo;

卫义如今谋了个好差事，负责皇宫门口的守卫，今日恰赶上他在西门轮值，前后见过罗悠宁和卫枭，卫枭这才知道罗悠宁进宫了。

两人本应该从东门出去更快一些，但前段时日的行刺把梁帝吓怕了，皇宫四个方向的门每日是换着开的，所以他们只能绕远去西门。

越往西门走，遇到的宫女太监就越少，大梁皇宫里，靠近这一面的都是不吉利的地方，比如冷宫和罪奴所，他们刚路过冷宫，吹了一身阴凉的风，没走几步就到了罪奴所门前。

以往，罗悠宁从这走过去鲜少往里看，原本他们今日也该如此，可不知怎的，罪奴所里竟然喧闹起来，似乎有什么人在尖声叫嚷。

&ldo;哈哈哈……啊……走开，别抓我。&rdo;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罗悠宁和卫枭一起停下来，那声音越来越近，片刻功夫，一个疯疯癫癫的中年婆子跑出来，身上脏乎乎的，头发都粘在一起，脸看不清楚。

她一边尖叫一边横冲直撞向两个人跑来，卫枭上前一步把罗悠宁挡在身后，疯婆子跑过来，发现前面没路，抬起头看了一眼。

&ldo;啊……鬼。&rdo;她双手捂着脑袋，如同受到巨震，半响才恢复了一丝气力往回跑，边跑边喊：&ldo;莺歌来了，别找我，我不想死。&rdo;

卫枭瞳孔微颤，&ldo;莺歌&rdo;这个名字猝不及防的从一个疯婆子嘴里说出来，他感到匪夷所思。

&ldo;站住。&rdo;他出声阻拦，那婆子跑到罪奴所门口的时候，被两个粗壮的婆子一起抓住，押回罪奴所里，有个管事嬷嬷打扮的中年婆妇还在骂着：

&ldo;要死啊，怎么把她放出来，今日贵人都从西门走，万一遇上哪个冲撞了，你嫌命长啊。&rdo;

刚说完，她看见门口的情形，脸上顿时一慌。

&ldo;这位是罗四姑娘吧？&rdo;嬷嬷有些不敢认，毕竟她也就见过那么一两次，幸而罗悠宁长得与皇后有几分相像。

罗悠宁见卫枭一直盯着被押走的婆子看，心里对那婆子喊出卫枭生母的名字也有怀疑，便对嬷嬷说道：&ldo;嬷嬷，我们能进去看看吗？&rdo;

嬷嬷一开始不情愿，可当罗悠宁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金子后，她立刻就眉开眼笑了，罪奴所这地方没什么油水，寻常时候连打赏都见不着，能得点钱都是高兴的。

&ldo;嬷嬷，我们耽误不了多少时候，就跟刚才那个人说两句话。&rdo;

&ldo;嗐，跟她有什么好说的，都疯了好多年了。&rdo;说是这么说，嬷嬷还是把他们带进去找那个疯婆子了。

一进罪奴所，干活的罪奴们对嬷嬷很是恭敬，她路过时，都要问候一声李嬷嬷。

李嬷嬷把两人带到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那个疯婆子此时被绑在床角，蹲在地上数蚂蚁。

&ldo;麻烦李嬷嬷了，我们问她几句话就离开。&rdo;

李嬷嬷收了钱很好说话，笑呵呵的就出去了。罗悠宁扯了扯卫枭的袖子，道：&ldo;好啦，你要问什么便问吧。&rdo;

两人走到疯婆子面前，一同蹲下，卫枭看着她，冰冷的眼神中有些许急切。

&ldo;你认识莺歌？&rdo;

疯婆子本来很平静的跟蚂蚁玩，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睁大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有些病态，她双手再次捂着脑袋，惊恐的看着卫枭的脸。

&ldo;别来找我，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滚，走开，你滚。&rdo;

她满嘴疯话，前言不搭后语，实在叫人听不分明，卫枭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把人提起来，森然的问：&ldo;你究竟认不认识莺歌？&rdo;

罗悠宁伸手去拦他，可不知怎的卫枭这一发怒倒起了效果，疯婆子呜咽一声开始抽泣：&ldo;莺歌来了，莺歌来了，别害我，我不是故意的。&rdo;

卫枭手一松，她跌落在地上，罗悠宁趁势继续问道：&ldo;莺歌为什么来找你，你对她做过什么？&rdo;

&ldo;火，好大的火，我放火，她烧死了。&rdo;

罗悠宁不解地看了卫枭一眼，莺歌分明是在晋王府自缢身亡的，怎么会被火烧死。

她冷静片刻又问道：&ldo;那你说说，你为什么放火烧死她？&rdo;

疯婆子满脸浑浊的眼泪，身子微微抽搐，&ldo;我，我恨她，她怀孕了，皇上要给她名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