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蕴玉和石清莲!
原本尘封混乱的记忆在这一刻骤然清明,江逾月在原地愣了三瞬息,随即尖叫起来,她仿佛抓到了证据一般,高声喊道:“哥哥!哥哥!你看啊,他们在一起,我没骗你,我没骗你啊!”
她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院落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旁的丫鬟匆匆去抓住江逾月,却根本摁不住江逾月。
一旁走到马匹旁边,准备爬上去的江逾白一回过头,就看到这么一幕。
他那妹妹疯癫了一般喊来喊去,甚至还想跑到石清莲面前去,被一个小旗直接捞住了后脖颈,止住了她的动作。
到底是个姑娘,所以没有直接用刀鞘抽她。
而这时候,江逾月也看见了江逾白,她的眼睛看不见别人了,她只看到了她的哥哥,只看到了沈蕴玉和石清莲。
江逾月看着他,指着石清莲大喊:“哥哥!你看啊,哥哥,我没骗你,你看他们,他们这对奸夫淫——呜呜!”
小旗及时堵住了她的嘴。
江逾月每说一句,那耻辱便再来一遍,江逾白好不容易忍下去的愤怒又一次顶到脑海,他看着发疯的妹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血顶到喉咙口,“噗”的一声全吐出来,随即晕了过去。
江逾白晕倒之后,拎着江逾月的小旗将江逾月捏晕,一起扔到了马上。
没人不开眼,去提江逾月的那一段小插曲,其余的锦衣卫都飞快将江府所有人都叫出来,让他们排列站好,准备一并带回北镇抚司。
江府的所有马车也一并被抄了,里面
的金银细软都是脏银,等待案后裁决。
这一场扑杀逮捕捉拿归案做的相当利落,江逾白没想到自己会暴露,所以根本也没跑,直接被拿下,沈蕴玉堪称大获全胜,带着人便回京城。
来的时候怕人跑了,一路快马加鞭,回去的时候,沈蕴玉又觉得这条路太短,他要把石清莲送回去之后,就要查案,这案子虽然大部分事情已经完成了,但还有一些旁枝末节要管,他还得忙好几日,这几日都很难抽出时间来见石清莲。
他这段时间与石清莲相处的时日,竟然只有这么短暂的一条路了。
沈蕴玉便放慢了马速,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
他走得慢,他身后的百余名锦衣卫也不敢越过他,都跟在他后面慢慢的走,并且都默契的退后了大概十个瞬息左右的距离。
沈蕴玉带着石清莲回去的时候,天色都有些蒙蒙亮了,田野的最东边出现了一道蒙蒙的红光,要不了多久,太阳就会渐渐升起,月亮的颜色越来越淡,随时都能消失在云间,他们两人骑在马上,秋风拂过,石清莲的发丝被吹起,蹭到沈蕴玉的脸侧,沈蕴玉低下头,用下颌蹭她的额头。
晨昏交界,日月同天,荒野小路,一骑两人,四周静谧,只有马蹄声和彼此的呼吸声,他抱着她,望着远处朝阳,竟有了几分偷来浮生半日闲的感觉。
“江逾月是怎么回事啊?”石清莲之前没好意思问,现在其余人一退开,她便窝在沈蕴玉怀里问。
她对江逾月的印象,还停留在佛堂里,她倒打一耙,给江逾月气的直哭,她休夫离江家的时候,江逾月还在江府里晕着呢,据说是被江府的丫鬟好生照顾着,怎么给照顾成这个德行了?方才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让她都有两分诧异。
“郁结于胸。”沈蕴玉道:“她之前撞见过你我私会,被我打晕了,醒来后与人言明,没人信她,便如此了。”
关于江逾月的事情,沈蕴玉还真知道一些,他那一日特意叫人去将江逾月叫醒的,只可惜,江逾月没什么脑子,颠三倒四的那么几句话,根本说不动江逾白,反而还把自己气成了那般。
“她是颇有几分自负。”石清莲道:“原是如此,她竟是这般晕的。”
她还算了解江逾月,江逾月因着她
哥的才名,对旁人都看不上,自视甚高,让她丢脸比杀了她还难受,没人相信她的话,确实能把她逼疯。
她又想到了金襄,转而道:“今日你瞧见金襄了没?我在书斋遇到她了。”
“瞧见了。”沈蕴玉道:“她来我北典府司堵门了,我未曾理睬她。”
沈蕴玉说这些的时候,眉眼闪过两分冷意,他对金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待了,都是看在定北侯世子的面子上,定北侯府势力不俗,且定北侯世子是个颇有些本事的人,并非是那些酒囊饭袋。
他已经和永宁侯世子在暗地里互相堤防起来了,京中现在一共就这两个侯府,若非必要,他不想与定北侯府生嫌隙,晚间金襄堵门的事,他已派人去找了定北侯世子。
但若是定北侯世子无法管束好她,金襄还不知收敛,也就别怪他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