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景天坐在一张据说已经存在了六百年的老旧楠木太师椅上,他的左手端着一口同样极为老旧的盖碗茶,他的右手拇指和中指捏着杯盖,在茶碗上刮了刮,轻啜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右手手指习惯性的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墨绿色的猫眼戒指。
“那学生叫北忘川?他说……要一千万?”
洪景天才三十来岁,那张四方的脸上两道浓眉如山脊一般,一双眼睛精光内敛不怒而威。
他就坐在那里,一股凛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红毛跪在他前方三米处,硬是没敢抬起头来看他一眼,因为他是洪口道场十二舵主之一的冷面判官洪景天!
半年前他仿佛从天而降,在洪门道场总坛比武中一举夺魁,洪门道场掌门当场宣布由他接任第十二区分舵舵主之位。
他来到了第十二区分舵,以雷霆般的手段在一天之内彻底清除掉异己,就这样稳稳的坐在了那把舵主的交椅上,再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
这就是他冷面判官这一绰号的来历。
他很强大,还很冷酷,也很冷血。
至少这半年以来,他的脸上从来没有过笑容,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坐在这把椅子上喝茶,他喝茶的时候总是在走神,但就算是他手下的十二堂堂主,也没有人敢问一句您在想什么。
他不需要任何人问,他只需要所有手下去做,按照他的命令完全彻底干净利索的去执行。
他就像个冷血的杀手一样!
这是他手下十二堂堂主聚会的时候私下里说的,他很快就听到了这一消息,他依然平静,只是在心底笑了笑。
“回洪哥,他就是叫北忘川,没错,他开口就是一千万,他还说……如果洪哥31号上午9点前没有把钱送去科大的后门,他会亲自来找您。”
洪景天仅仅笑了笑,是对那个叫北忘川的少年自不量力的嘲笑。
他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黄口小儿张嘴就来,未曾见过世面,这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他转眼就将红毛带回来的话忘记。
今天上午洪口道场左护法打电话来,请他派几个人教训一下科大一个叫北忘川的学生。
教训学生这种事情他根本不屑于去做,便随口丢给了第十二堂的堂主卢定,卢定同样觉得教训一个学生根本没有挑战性,于是就丢给了樱花大道的小混混红毛。
在卢定想来,红毛一群混混有十个八个,收拾一个学生还不是刷刷水手到擒来的小事情。这种小事情如果让洪口道场来出手,就显得有点小题大做了,也没必要为洪口道场惹来一些是非。
卢定想的并没有错,错在他实在高估了这群混混的战斗力。他没有想到红毛一伙会被打得这么惨,而且这还是那个叫北忘川的小子一个人动手打的。
红毛说那小子非常厉害,仅仅一招就将他们所有人撂倒。
就算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战士,要撂倒十个人也不可能就用一招。
你妈的,你以为他是超人啊?
卢定打死都不会相信,这种话他听多了,这不过就是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借口,树立一个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对手,这无疑就是最好的借口。
此刻卢定正躬身站在洪景天的前侧,他的心里已经把红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