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漠原松了一口气,眉目和缓了不少,“这合该是好消息。”
“狗哥,听我说完,你扶好我,站稳了。”道千藏主动伸出了两只手,环了他的臂膀,做了一个搀扶的姿势,还没等郎漠原偷着乐“千千主动抱我了汪汪汪”,她紧接着说:“琅环天书下册不可能找到了。”
郎漠原:“……?”
道千藏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记得……当年的确是把下册制作成了一真一假两份,假的那一份成功地骗到了尚陵君,真的那份……我害怕被心怀不轨的人找到危害人间,当时又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了,所以……”
郎漠原的表情十分僵硬:“所以……?”
“我给一把火烧了。”道千藏弱弱地开口,悄咪咪地抬眸瞥了一眼郎漠原的表情,杀人时灵力暴动而染红的赤色瞳孔看起来竟然有些慌乱,瞳孔里倒映着的郎漠原的面容一瞬间变成了狗脸懵逼。
“别激动!”郎漠原差点没当场去世,道千藏好不容易才拿自己的身体当他的扶手,强撑着扶稳了一大只又沉又重的狼,勉强咬牙切齿地说:“你站稳……我快撑不住了……”
郎漠原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道千藏给抱了起来,像抱孩子一样,道千藏小小的一只,不知所措地耷拉着俩爪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脸颊,问:“你没事吧?”
郎漠原的头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气息,足足过了很久才压着心底难以言喻的恐惧,说:“无碍……”
道千藏拍了拍他的狗头,劝慰:“还有好消息,别慌。”
郎漠原勉强打起了精神,“是什么?”
“我怀孕了。”道千藏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不紧不慢地一字字说道,“我给自己做了检查,没错。”
仿佛按下了时间静止的按键,道千藏连抱着自己的这头狼的呼吸都听不到了。
顷刻间窒息,未免也太激动……吧?
道千藏伸出一只又白又嫩的爪子,在懵逼的某狼眼前晃了晃:“回神,这么大的消息居然给老子宕机?!马上切回本频道!”
郎漠原猛地回神,额角切切实实地滚落下一滴冷汗,刚巧滴到了道千藏的手上,因此,道千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眼花。
这种反应什么意思?
郎漠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放下了道千藏,头也不回地往她的实验室冲,拿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窜进厨房,乒乒乓乓个没完。
道千藏抄了手,二流子似的靠在门框边上,用看智障的眼神打量着忙活个不停的二哈,问:“你捣鼓红花、搞堕胎药是几个意思?”
“你所说的,分明是一个坏消息,一个更坏的消息。”郎漠原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听这话,道千藏的脸拉得比缉妖中心的马主任还长,又臭又黑,足以和挖煤小猫头暹罗媲美。
道千藏的卷毛倒竖,气得浑身散发着森冷的阴气:“给老子解释清楚。”
郎漠原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足足缓了很久才无力地去拉道千藏的手,后者被他气得半死,拉到了又甩掉,翻来覆去好几次才被郎漠原一把抓住,听他无奈地解释:“千千,不是孤不爱这个孩子,只是……”
“你的身体不允许。”
真正的琅环天书——也即是道千藏用来救命的东西,没了,本来就短的寿命突然又承受了一个新生命的负担,这哪是她小小身躯能够经得起的重负?
更何况,人与妖结合之子会大量消耗母体的生命,即便生了下来,也会因天道不容而死无全尸,注定没有好下场。
“孤那晚……”郎漠原紧蹙双眉,声音逐渐越来越低,愧疚到了极致,“神志不清,丝毫没有意识妖化为原身……”
如果是人身倒也罢了,即便没有做安全措施,也绝对不可能受孕,麻烦就出在了他那晚不是人身却……的问题上。
事后他给道千藏煮的那一大锅红豆汤里,其实掺了些避子却并不伤身的药进去。只是道千藏格外讨厌红豆这玩意,死活不肯喝,并且把他的一番好意和道长青逼她穿秋裤的扯淡回忆相提并论。
二哈一气之下,也不再多事,索性把红豆汤都给泰迪喝,并自我安慰。
哪能一次就中,机率和中彩票有一拼了,他的运气一向不好,不可能的事。
郎漠原:“……”
孤再也不敢了。
“千千,听话,孩子不能要。”郎漠原低声求她,“后不后代皆是小事,你好好活着方才是重中之重。”
道千藏扯了扯嘴角:“老子决定的事,还没人能改得了,你要是敢乱动,别怪我跟你翻脸。”
她是个医生,比任何人接触的生命来去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