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拜托你留住师父,千万不可让他离开。”“你不说我也知道。”宋祁渊皱了皱眉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体里会有另一个人的灵魂,但那人对师父的心思却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宋祁渊无法想象自己没有了师父之后要怎么生活。
“师父,别动。”宋祁渊将盘子放在石桌上,伸出手将落在俞柯发上的一朵凤凰花轻轻拿下来,不着痕迹的收进袖子中。
“怎么了?”俞柯不明所以。
“刚才有花落在师父头上了。”宋祁渊坐到另一边,笑了笑,“现在没了。”
“没了便好。”俞柯的视线自从那盘子落桌就一直定在上面,随口答了就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宋祁渊将兔肉细心的分成均匀的小片,撒上他自制的香料,吃起来满口留香,以至于俞柯吃的太投入而忽略了对面的少年看他的眼神已经悄然改变0俞柯心满意足的吃完烤肉,抬起头却吃惊的发现宋祁渊竟然就这么一直坐在这里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么长时间,不自在的感觉油然而生,只是当着这孩子的面他忍住没敢习惯性的挠脸。
顿了半晌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说,俞柯摆正脸色,轻咳两声道,“祁渊,现在是阳春三月,也是仙界第一修仙门派擎苍派招收弟子的时间。我想将你送过去拜你父亲的朋友阮十酒为师,这也是你父亲所托与我的第二件事。”
宋祁渊神色一怔,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就是那人昨晚说过的话。
师父难道要离开我了吗?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中满是酸楚,猛然起身冲着俞柯双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口气是无比的决绝,“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祁渊这辈子只有您一个师父,不愿再拜他人为师!
“你这是做什么?”俞柯只觉得头都要大了,原着里可没有这么一出啊?叶妄之当初是直接就顺利的把宋祁渊送去了擎苍派,然后就是从剧情中彻底消失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宋祁渊竟然如此抵抗再拜师,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好办法劝导他。
“我能传授与你的术法有限,肯定不比擎苍派的藏书阁丰富,并且那阮十酒身为擎苍派的几大长老之一,定能比我强上数倍。你大仇未报,若是一昧待在我这里便永远也无法变强,更别说为你的父母族人报仇了。”
俞柯开始瞎说八道,自己都不晓得这些话能不能让宋祁渊“回心转意”,只是把能想到的都讲出来,可谓是苦口婆心。
只是当事人却并不领情……
宋祁渊低头,双手前伸,又行了一个礼,说出的话气的俞柯头顶都要冒烟了,“若师父不改变心意,我便在此长跪不起。”
俞柯怎么都想不通白日里那般懂事的宋祁渊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钻牛角尖了?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俞柯索性直接起身,将衣袖一甩,冷声道,“那你便跪着吧,但擎苍派你是必须要去的,你不愿去我便等你跪晕了将你带去!”
第八章做戏
_般小说中只要出现主角在外面跪着之类的情节,百分之八十这天气就得骤变,现在也不意外,俞柯进到屋里不到两个时辰,这本是晴空万里的春曰便突兀的下起了瓢泼大雨……噼里啪啦豆大的雨点向下砸,力度大的将木屋的屋顶都砸的嘭嘭作响,俞柯盘腿坐在床上,想靠冥想来打发时间,顺便强迫自己忽略外面还跪着一个死拧的宋祁渊。
你说说这贼老天不是添乱吗?当时他虽然嘴上说的硬气,什么等宋祁渊跪晕了把他带去,但终归是心疼的,就比如现在他坐在这里就想着外面跪着的宋祁渊是不是撑不住,会不会难受。
他想到宋祁渊方才好像都是在看着自己吃,那这孩子是不是没吃饭?之前老人总是对俞柯说春捂秋冻,如果受了春寒,病根很可能陪着人一辈子。
他搞不懂宋祁渊的执着点在哪里,那阮十酒当初在天河一战的时候不是叫嚷着救他叫的最真情实意的吗?这些场景宋祁渊当时虽然看不到,但听总是能听到的吧?现下竟然不想拜那个真心待他的阮十酒为师i卩要赖在自己这个真?仇人身边不走……屋外的雨下的越发的大了,不夸张的来说都能赶上木屋旁那个小瀑布的水流声了,俞柯忍不住坐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一条门缝,不出所料,门外的宋祁渊跪的格外老实,也没用真气护体,低垂着头,发髻被雨水冲散,紧紧贴着他苍白的脸,让俞柯想起了刚从天河边捡他时的情景,看着分外可怜。
好嘛,这是要用苦肉计了?似乎是觉察到了这边有动静,跪着的人抬起头看向鬼鬼祟祟扒门边的俞柯,伸出手一弯腰便就着这姿势给俞柯确了个头,再抬起头,嘶哑的声音从半张的苍白嘴唇中传出,语气还是如之前一般坚决,“请求师父成全!”
俞柯见他这副模样,心跳莫名开始不稳,嘭的一声关上木门,靠在门后,长舒一口气,才觉得好一点儿,刚才宋祁渊看他的眼神让他无比的别扭,里面包含了太多他不懂的东西。还有他那躬身一拜,都让俞柯忍不住软了心肠。
雨_直下到深夜,俞柯躺在床上强迫没有丝毫困意的自己睡觉,耳朵却是一直竖着听外面渐渐变小的雨声,只是这之中还伴着宋祁渊几声低沉的咳嗽,大概是雨淋的多了,又作死的没用真气护体,让这个平日里健康的不得了的少年吃了不少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