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功熟门熟路地爬到一个睡眠舱里,玻璃罩降下,睡眠舱封闭了。
叶初阳透过透明的玻璃罩看着蒋成功,见他已经闭上眼睛,左右太阳穴也贴上了感应磁,于是按下了启动按钮,回头给法西娅递了个眼神。
法西娅点点头,启动了程序。
叶初阳走过去,站在法西娅身后看着屏幕里不停划过的波形图,道:“如果这次还是不成功,就换个采样。”
法西娅道:“换成谁?谁会像蒋总一样给咱们当志愿者?”
叶初阳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毫无起伏,但有股使人信服不可忽视的力量,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套程序已经成熟了,现在却一直运行不成功,我刚才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硬件上没问题,那问题可能出在采样上。”
法西娅手指绕着发尾,问:“你不是联系上精神病院的齐院长了吗?齐院长同不同意你给他院里的精神病人采样?”
叶初阳嘴一瘪:“不同意。”
法西娅很无语地看着他:“那你给自己采样吧。”
半个小时后,采样结束,叶初阳把蒋总送到门口,临行前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蒋总,让蒋总介绍个把患有精神病的朋友来。这么个情商为零的找死的请求,换了其他任何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膈应,但是蒋总没有,蒋总心宽似海有容乃大,爽快地答应了,只道:“叶博士你搞快一点呀,我也特别想知道我的脑子为什么像个沙琪玛。”
叶初阳很感激他,所以握住他的手一脸真诚道:“我言重了,其实您的脑子没什么大问题。”
蒋成功:“可是你说像沙琪玛呀?”
叶初阳脸色诚恳:“沙琪玛很好啊,我还见过脑波运行图像贪吃蛇那么活跃的,那才是真有病。”
蒋成功:“贪吃蛇是有病,那沙琪玛是什么意思?”
叶初阳握紧他的手,微笑:“糊成一片基本不运作,就是脑子不转的意思。”
蒋成功:……
叶初阳拍拍他的手:“有点蠢而已。不是大问题。”
送走蒋总,叶初阳关上门,回头看到法西娅一脸菜色,法西娅说:“表哥,你活了三十二年还没被人打死,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初阳不明所以,认真想了想,道:“三十二岁很长寿吗?”
法西娅翻白眼:“对你来说简直是奇迹!”
叶初阳的手机响了,是把办公室租给他们的房东打来的,说已经六月份了,让他们赶快交夏季度的房租,叶初阳很懵逼:“刘先生,房租一直是我们的投资方启泰集团帮我们交的,他们没交吗?”
房东:“没啊,我打电话给之前交房租的边秘书,压根就没人接。我不管谁交,限你们在三天内交齐,否则就搬走!”
房东挂了电话,叶初阳心里很崩溃,道:“完了,启泰好像终于发现他们上当受骗了,撤资了。”
法西娅:“……你对自己说话能不能稍微客气一点?你早晚死在你这张嘴上你知道吗?”她狠狠瞪了叶初阳一眼,拿出手机按着,“忘了跟你说,今天早上一个自称是启泰集团秘书的男人给我打电话,让你去他们公司一趟,说他们ceo要见咱们。”
叶初阳已经接受了自己被撤资的事实,在办公室里看来看去,掂量自己把东西搬走不叫搬家公司的可能性大不大,随口应付道:“你自己去吧,ceo让你还钱你就哭,哭不赢的话再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和你一起哭。”
法西娅咬牙,握拳,把一口银牙咬得嘎吱嘎吱响:“叶初阳,你好歹是个机电学博士,难道你不应该有点高精尖知识分子的傲气吗?亏你想得出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
叶初阳已经开始着手打包自己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业余发明了,道:“我是能为三斗米下跪的人,只要启泰集团ceo不找我追债,让我缓口气再做两年研究,我能进ceo家祠堂跪拜他家老祖宗。”
法西娅:“你拜他老祖宗干嘛?还想跟他喜结连理认祖归宗啊?哎呀你不要收拾了,那秘书说他们ceo见你就是跟你商量深思维项目的事。”
法西娅的手机响了,是早上的秘书打来的,她接起来礼貌笑道:“你好边秘书,嗯嗯,我们在路上了,马上就到,我老板啊,他在我旁边啊,好好,我让他和你说话。”
叶初阳接住她递过来的手机,刚放在耳边就听到一道年轻又欢快的男性嗓音:“叶博士是吗?你好,我是江总的秘书,我叫边小澄。”
叶初阳接住手机盘腿往地上一坐,道:“你好,程秘书。”
边小澄:“呵呵,我姓边,叶博士。”
叶初阳:“不好意思,边总。”
边小澄:“不不不,我姓边,我是江总的秘书。”
叶初阳:“江秘书。”
边小澄:“呵呵呵,我姓边,是江总的秘书,您叫我边秘书就好。”
叶初阳:“唔,边秘书。”
法西娅在旁看得满头大汗,叶初阳不是存心戏耍对方,他当真有个记不住人名的缺点,他对陌生人的身份和姓名都有很严重的认知障碍。蒋成功的名字他记了几个月之久,现在还会偶尔把蒋成功叫成郑成功。
边小澄很好脾气,依旧笑呵呵的:“叶博士,我们江总想把见面时间推迟到明天早上,不知道您那边时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