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口气像在自言自语。
“我昨天好像梦见你了。”
“但是记不清楚。”
“就记得有你。”
于丛回忆了几秒,想起睡中被压得喘不上气的感觉,慢慢打字:“我也梦到你了。”
姜清昼问他:“梦见我什么?”
即便过了好几年,他还能清晰地记起拘留所外的景象,有几棵树,距离大门有多远,因此也无法乘凉。
于丛迟疑了一会,只回答:“就是梦见你来找我了。”
童曼给他舀了一勺粥,米粒被煮得均匀饱满,眼睛里带着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于丛反手把手机扣在桌上,不说话。
童曼也不追问,笑了笑:“你快吃吧,等你出发我去找你小舅舅。”
“哦。”于丛拿起调羹。
“还得跟老房子那家人见一面。”童曼把一小碗排骨往他面前推了点,“之前你小舅舅聊了好几次,又不买,给他们送点东西。”
于丛顺着她的动作夹了块排骨:“好。”
“你一会打车去。”童曼强调。
“知道了。”于丛咬了口排骨,脸颊鼓起来,“有什么要我帮忙买的吗?”
“不用了,让你小舅舅去。”童曼语气轻松,“诶对了,之前他们家那个女儿还跟我说,哪一年冬天,有人去老房子找过你,好像是大学同学还是什么的,当时他们找中介公司买的房,还不认识我们。”
于丛动作停下来,有点不知所措地看她。
“也姓姜。”童曼继续说,“我刚看见你的消息,才想起来。”
天幕明朗,是冬季尾巴常有的晴,他听见耳边轰鸣,仿佛远郊的飞机在眼前起降,时间和空间像是倒了过来,在颠倒里变得有些破碎。
110
起落架刚沾到跑道,于丛就低头开了手机。
他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中午都在跟姜清昼没话找话,只在飞行途中停歇了一个小时。
姜清昼从会展后续聊到了核桃路的停车位,最后打了电话过来:“你怎么了?”
于丛心脏猛跳,在没什么人的出口站定,说不出想问的事。
“家里有什么事?”姜清昼意外温和,简直算是循循善诱。
于丛认真考虑了一会,挑了根看上去很结实的承重柱靠着。
“姜清昼,你来过我老家?”于丛声音渐低,不太确定。
姜清昼静了几秒,有种被抓包的心虚:“跟你说过我去过了。”
“哦。”于丛轻声回答,心里有点沉,“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