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和汽车客运站毗邻,正是八月旺季。
于丛在到达区域的露天区域里晒了很久的太阳,觉得双手还是没热起来,打开和姜清昼的对话框。
他艰难地想了几分钟,考虑用文字消息还是电话,让解释听起来更婉转点,或者再问问姜清昼,等航班恢复,能不能、愿不愿意过来。
播报叮咚响了一阵,提示有班次抵达。
屏幕从对话框跳到了来电提醒,是个未知号码。
于丛反应过来:“您好,是越律师吗?我在出口的位置等您。”
“我不是。”对面传来有些熟悉的女声,语气冷冷的,“我是姜清昼的母亲,你见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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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递过两只优盘前还用西装的袖子擦了擦,上面还带着大风刮过时的雨点。
姜郁善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接过东西。
“西装让秘书办公室给你订几套新的。”她说完,一点眼神都没再给司机,把优盘插进转换器。
“那姜总没什么事我在楼下等你。”老刘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说。
姜郁善没什么表情,但隐约透着阴沉,因此面无表情也可以解读为难看。
老刘微微鞠躬,蹑手蹑脚地走了。
监控视频没有声音,影像技术却很过关,定格之后能提高像素。
姜清昼搬过去只要一个多星期,她点了几下鼠标,开始十六倍速播放,同时开着页面回复邮件。
查看到第五封,画面里出现了那个叫于丛的人,姜郁善还没来得及降低速度,监控视频便狂风骤雨般往后展示。
她鼠标刚开始挪动,姜清昼就把人推到了桌上,这个人看起来和姜清昼不是一个力量等级,很快就放弃挣扎,手脚并用地勾着姜清昼。
画面算不上香艳,甚至有点隐晦。
只能猜测出他们在接吻。
但姜郁善的脑子和心里的状态不亚于刚结束的台风,无由传来了类似猛兽嘶吼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怀上姜清昼是在二十三年前,怀孕期间还在寰宇工作,生产的过程很辛苦,出了月子没多久就和姜清昼的父亲分道扬镳。
姜郁善瞪着眼,好像苦心孤诣搭了二十多年的摩天大楼轰然坍塌,只留下荒唐的废墟。
她摁了空格键,画面暂停后开始自行提高像素,只见过一面的、看上去很普通的男孩闭着眼睛,样貌十分清晰地露出来。
确实是向她做过自我介绍的那个人,姓于,和姜清昼刻坏的半个章子一样。
她想起来,姜清昼好像没给自己刻过名章。
姜郁善关掉视频,几乎没有停顿地拔出优盘,手抖也不抖地扔进垃圾桶。
她眼睛还瞪着,仿佛不太相信地看了一会,随手撕了几张文件,盖在上面,扯过桌角的烟灰缸和打火机。
姜郁善抽了一口就觉得这盒烟有点潮,抬手拨内线的电话。
“给我那包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