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头,神色很浅地凝视前方的路。
姜清昼忍不住看他,突然触碰到了某种凝重的东西,由于丛的目光传递而来的。
于丛解释完,耷拉着眼皮给杜楠发消息:“你送的羽绒服不能机洗怎么不早说?!!”
后半夜的时间,对话框静止着,没人给他答案。
姜清昼开出了五六公里,觉得天混沌得看不清路,前方出现了下高速的提示牌,才想起来并不认路。
于丛摸出个古早的手机,一顿一顿地搜着酒店地址,开了提示音,卡在前排的手机架上。
一如他从前给姜清昼递东西,有超越某种挑剔的默契。
姜清昼瞥了眼地址,是很常见的便捷商务酒店,似乎是全国连锁的品牌,看上去还算安全。
于丛从头到尾都戴着顶毛线帽,伸出手替他拉开玻璃门后的塑料帘。
厚实,有点脏,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一点室内的。
他当然还记得姜清昼的习惯,转过头就看见对方脸上的不适。
即便是在夜里,也能感觉出一点无序和凌乱,灰尘不是轻飘飘的,带了老旧金属和煤的气味,沉甸甸地均匀落下来。
于丛停了一下,退了半步和他并排,往隐蔽的电梯间走。
过道里的地毯厚实,依旧看不出干不干净。
于丛刷了卡,姜清昼就拎着行李箱走进来,一双手好像没地方放。
“你跑来这里干嘛……”于丛语气平静,抬手摘帽子。
他话没说完,被姜清昼拽了过去。
刚才还无处安放的手抱住了他,力气很大,行李箱落在脚边,晃了晃倒下去。
于丛的视线被他的肩膀挡住,变成了迷蒙的昏暗。
他愣了一下,感觉到姜清昼胸膛不太沉稳的起伏,挣扎着把他推开:“姜清昼。”
焦灼而直接的吻截断了于丛的声音,姜清昼松开了手,垂着眼睛亲他,好像看见了什么,又放轻动作,小心地舔舐他下唇上的小口子。
姜清昼嘴唇很烫,与室外早早跌破零下的气温完全相反,带了点说不清的情绪,固执而孤注地追逐他。
于丛脑子空白了许久,任由姜清昼抱他亲他,心脏是很清晰的、酸胀的感觉。
“姜清昼。”额头被迫抵着对方的,于丛最后才说:“你先洗澡,我有话跟你说。”
他一边说,一边挣开桎梏,抬起胳膊把客房里的灯都打开,从踢脚线、墙壁亮到天花板。
灯光倾倒下来,配合着暖气的温度,热得要命,姜清昼没什么防备地往后退了半步,眼睛里的混乱惊措显露出来,无处遁形。
他没什么力气地被推着走了几步,看清房间里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