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宇沉默的看着她半晌,不明所以的低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跟在撵车旁的小太监听见笑声后,心中蓦然一惊。
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宁安侯嫡女心有所属不肯出嫁,晋王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莫非两人一夜过后就尽释前嫌?
凤仪宫内,刚下早朝的帝后早已坐于正殿,等着新人拜见。
两人一块恭敬地给帝后行礼,皇帝满意的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才沉声道:“晋王如今已成亲,有王妃服侍,莫再让朕与你母后担心,好好安养身子。”
“儿臣省得,定不再让父皇与母后担忧,专心养病。”陆承宇恭敬道,语毕又偏头掩嘴,低咳起来。
皇帝黑眸闪过一丝哀痛,又宽慰了几句话,便赐陆承宇入座。
楚时依见陆承宇退到一旁,登时紧张起来。
她压根儿不懂如何行礼。
所幸她还能模仿着小六在她脑中播放的跪拜动作。
楚时依在铺好的软垫上跪下,按规矩给皇帝叩头奉茶。
皇帝笑着接过茶给了赏赐,楚时依恭敬地谢恩后,又跪在皇后面前再次奉茶。
然而,皇后却没有接茶。
她杏眸半垂,不咸不淡道:“听说你之前不愿嫁给晋王,可是觉得晋王配不上你?”
楚时依霎时心中一凛,立刻温顺地低下头去,将原本举在头上的茶端得更高,诚惶诚恐道:“臣妾不敢,是臣妾一时胡涂、罪该万死,臣妾知错,将来定会好好服侍王爷。”
当初原主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也是皇帝好脾气,一心想救晋王才没将她斩了,这时才说她没有不愿嫁那便是欺君,她只能无奈的背下这不属于自己的锅。
皇后淡淡笑了下,没有回她,随即转过头去跟皇帝聊起天来。
昨夜楚时依窝在罗汉床睡了一宿,本就睡得浑身酸痛,再加上原主身娇体弱又怕疼,这才跪没一会儿,腿就麻得酸疼不已。
皇后却还在跟皇帝说,当初楚时依不肯嫁,她简直为此操碎了心,就担心陆承宇本就不好的身子,会被气得病上加病。
楚时依跪得久了,端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膝盖也开始疼了起来,额间冒起细密冷汗,脸色越发苍白。
皇后虽刚过四十,但保养得宜不显年月,仍是个不扣不折的大美人,说起话时又笑脸盈盈,如沐春风。
皇帝听着她的话倒也不嫌烦,还跟着微笑点头。
好半晌,皇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的陆承宇一眼。
只见陆承宇星眸半垂,不疾不徐的喝着茶,也没要帮楚时依解围的样子。
皇后的凤眸掠过一抹光芒,这才若无其事地接过楚时依的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