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疑惑只在凝烟心里一闪而过,看到叶忱挑开纱幔朝自己走来,她脑中一连蹦出好几个念头。
小叔怎么会在此?自己在里头睡着了,该不会小叔就在外面等她?
凝烟越想越吃惊,自己竟然让长辈等……这长辈还是叶六爷,懊恼和羞愧直冲上心头。
叶忱看着她几变的神色,目光扫过她被袖子压出印记的侧脸,笑意总算在眼里升起一点,温和开口,“我从此地办事路过,瞧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凝烟按下纷乱的心绪,如实道:“我本是与夫君来游湖,他临时有事离开,故而才在此等候。”
叶忱颔首,看来是还不知道叶南容干什么去了。
“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凝烟面露迟疑,她答应夫君在此等,若是他来了,自己却走了,岂不是要他着急。
叶忱看出她的忧虑,“我会派人去告知叶南容。”
凝烟这才点头,又不放心的问:“也不知夫君他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叶忱看向三句话不离叶南容的沈凝烟,她说然没有明说,可眼里的暗示与明示也没什么区别了,这是想让他去过问的意思。
凝烟确实打着这个主意,若是叶南容真的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叶忱是他叔叔,必然能帮着解决。
她这般想着,眼里央求的意味更浓。
杨秉屹看了看凝烟,那么一双欲语还休的眼睛,怕是看谁一眼,都能让对方松口。
叶忱不知有没有动容,只耐着性子回:“你放心回去就是。”
凝烟直接就把他的这话当做是答应了,乖巧应声,“我听小叔的。”
叶忱愣了愣,确实是乖,语气就似小孩儿在长辈面前笃信应诺。
“走吧。”
凝烟跟着叶忱往外走,此刻夜色已深,夜风吹到身上,凉得她轻轻打了个颤,脚下走得更快。
下船的木梯窄且陡,加上没有光线,凝烟一个不留神脚下踩了空,她身旁只有叶忱可以扶,但是又怕冒犯,犹豫的瞬息,身子就被惯性带着朝前扑了去。
“啊!”她惊忽着惊慌失措地闭上眼睛,衣袖扬起,似一只坠蝶。
叶忱眼明手快,伸手去扶她下坠的身体,奈何她整个人已经失了平衡,根本站不住。
叶忱反手一揽,飘零的身子随着惯性整个跌到他臂弯里,如同一团柔软的棉花撞进怀里,而她身上的气味,则如同被掐爆的果子,四散着扑面而来,一涌进他的感官。
不同于寻常女子惯用的花香,而是一种独有的,带着种糖粒化开的甜。
叶忱一向不喜浓烈的气味,甚至厌恶被沾染,而这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和谐融进他的气息里。
凝烟紧紧闭着眼睛,唇瓣颤抖着,细弱的唔声从嗓子溢出。
“有没有摔着?”
叶忱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因为天太黑,叶忱没有看到凝烟眼缝处的泪意,意想中摔倒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相反另一种剧痛自前胸升起。
凝烟哆嗦着打开眼帘,眼睛再看清情况后不敢置信的睁圆,她、她异常脆弱的柔软竟然磕在小叔的手臂上,被挤压在一起……
与此同时,叶忱心口再一次纠缠上痛意,他皱起眉头,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心里,晦暗莫测的视线缓缓低下。
而凝烟正手脚并用的站起身,仿佛迟一刻都要出大事,脸更是红的像虾子。
“有没有摔着哪里?”叶忱又问,口吻中带着莫名的意味。
“没有!”
凝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什么痛不痛的都抛到了一边,即便痛也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叶忱的痛还在持续,而小姑娘确实不像有摔痛的样子,只是她这话,也不是真话。
他端看着她乱闪的眼眸,眼下两团红晕在他注视下越来越浓烈,而紧咬的唇更像是羞耻。
叶忱恍然想起那团压在手臂上的棉花,目线落下几寸,小姑娘衣襟处的软纱被压的很皱,他略抿了抿唇,反将弥漫在气窍内的甜香也被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