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可以解释,能原谅我吗?”
还未解释就要求原谅……琥珀强行抬起他的头——
泪蓄在眼眶里,蓝色瞳仁大而无光,这副迷茫的纯净下,埋藏一整座花园的腐烂,越靠近,越危险。莫名生发出一种天真的残忍感来。
“解释吧。”琥珀放下手,撑在床上。
纳西垂下眼睫,试探性触碰她垂下的手,只敢让自己的手钻进床单和她手之间的缝隙里。
“我骗了你,对不起,我明明可以预言,”他偷偷抬起眼,观察琥珀的表情,“那都是我从预言中看到的,所有……”
琥珀不理解,问:“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想不出隐瞒的理由,在占卜课上不及格有什么好处吗?紧接着她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预言的画面不会像看电影一样清晰吧?!
那她还有隐私可言吗?!
“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说出来,我很害怕。”他握住琥珀的手指。他不敢说,今天的事从他预言出来那刻起,已经在他脑子里,演习过千万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琥珀不说,他也不会探究她身体的秘密。
“那你能告诉我,今天的事也是你预言过的吗?”
他点点头。
她心情复杂,怪不得会这么熟练,“你有预言过我很多事情吗?”
他点头。
琥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感觉自己的生活被偷窥了,她无法接受。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上床了。上床,就是我们刚刚做的那些事。”她为他解释,“还有,不要随便预言我的事。”
长久的静默,琥珀的手被他攥出汗。
纳西抬起头,眼泪一滴滴掉下,像没拧紧的水龙头,“为什么,为什么朋友不可以做这些事,明明我们都很开心。”
“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思考彼此的关系……而且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可以去预约学校的心理咨询。”琥珀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扯自己的手帕塞给他擦眼泪。
她下床找药,放到他手边,“我先走了,自己擦下锁骨上的伤。”
琥珀不想欺骗纳西的爱,同情,不是爱。而他要用那种神经质的病态来爱她,还误以为是正常。她也没办法接受。
脚步声渐行渐远。纳西颓废倒在病床上,从枕边捡到一根黑色长发,是琥珀刚刚掉的。在手指上缠勒出红痕,仿佛一道标记,再顺着口腔吞咽下去,喉咙刺痒难耐,似锁骨上的啃咬。
为什么事情总要走到这种地步?
命运之神,你赐予的果实都是表面光鲜,内里腐坏,跟我一样,从来都无法完好。
琥珀,已经选择过的未来,是不可以更改的,我也不允许更改。
谢谢你,对不起,请原谅,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