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按下内线找章以明过来,手机先响了起来,他接通后礼貌地问候:“陈先生,怎么样,最近忙吗?”“忙啊,最近天天盯着股市。”“股市最近的行情还不错。”无事不登三宝殿,戚时安伸手翻出早上看的总去吧。”戚时安又看了眼签名,才注意到负责人是沈多意,他应承下来:“我就住雅门汀,给我挂卡,我以后下了班天天去。”电话挂断也懒得再找章以明,戚时安等了会儿,估计陈先生已经寒暄完离开,才伸手按下内线。那边刚一接听,他说:“是我,忙完合同了?”“嗯,陈先生刚走。”沈多意把一堆文件放在桌上,“你现在要看吗?那我备份完存了档案就发给你。”戚时安想都没想:“不看,你上来,我想看看你。”沈多意条件反射似的朝外望了一眼,难免心虚,声儿也小了:“那我存了档案就上去。”十分钟后沈多意到了三十层,和安妮打招呼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他从小上课就不敢说话走神,在外更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现在有了预感,和戚时安在一起的话会做不少对他来说出格的事儿。叩门后进去,遮光帘拉着,戚时安正靠着椅背看资料,见他进来,抬头说道:“一上班就签合同,是不是连水都没顾上喝?”沈多意在桌对面坐下:“微笑了一上午,其实我现在只想在办公室里摆脸子。”戚时安想起那株绣球花来:“你摆吧,不用管我。”“可我看见你就摆不出来了。”沈多意笑眯眯地把桌沿上两沓文件摞了摞。戚时安也跟着笑,并把一只大袋子拎上桌,说:“这是给爷爷的人参,具体怎么吃我回头问问李阿姨,然后告诉你。”“替我谢谢姥爷。”沈多意接过,“估计可以炖汤,炖好了给你带一壶。”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再聊下去就中午了,沈多意起身准备回去,走之前叮嘱道:“攒了这么多工作,一天肯定赶不完,注意休息。”戚时安趁机说道:“那晚上下班一起去雅门汀那边吃饭吧,顺便去陈先生公司旗下的店里放松放松。”沈多意一口回绝:“今天不行,我晚上约了孟良,庆祝他升职。”“那好吧,开车别喝酒。”戚时安嘴上说得大方,面上却一副失望受冷落的样儿。沈多意转身就走,估计自己多看两眼就会心软中计。晚上下班直接去了和孟良约好的餐厅,他们俩都没那么讲究,也很谈得来,所以每次一起吃饭都特别愉快。孟良要了两瓶冰镇扎啤,说:“庆祝嘛,好歹喝一杯。”沈多意真心为对方高兴,完全忘记了戚时安的嘱咐,举杯说道:“来,先庆祝你升职,再庆祝你恋爱。”孟良脸一皱:“分啦!”“分了再谈啊,有什么不足改一下,不要消沉。”沈多意开导人家,还悄咪咪地传输经验,“一定要找合得来的,起码要有话题,对方小气你就大度点。”孟良问:“怎么样算大度?”沈多意想了想,微微歪曲事实道:“我有个朋友,因为他对象而损失了十几万,但感情还是很好,这就是大度。”“我的天,你朋友挺虎啊?”孟良吃惊道。两个人吃完从餐厅出来,孟良找的代驾先到,于是他先走了。沈多意坐进车里,他只喝了杯清淡的扎啤,其实毫无醉意,翻找代驾的联系方式时正好看到戚时安的号码,称呼还是那时候存的“戚先生”。他把“戚先生”改成了“戚时安”,改完不小心拨了出去。戚时安正在家和章以明谈新合约的事儿,听到电话便立刻接通。沈多意坐在副驾上装醉,舌头打结似的问:“是代驾么?来、来送我一下。”戚时安皱眉,马上问:“你在哪?”“红裙餐厅,不是,绿裙餐厅,到底什么颜色的裙子来着……”沈多意自己在车厢里搞恶作剧,使劲压抑着笑声,“我不说了,想吐!”戚时安“噌”的站起来:“十分钟就到,先喝点水,在车上调低座位躺一会儿。”他说着去拿车钥匙和钱包,章以明突然被晾在旁边于是问东问西,他摆摆手随口答道:“一个要我命的大客户,我现在要出去,明天到公司再谈吧。”沈多意在电话那边听得一清二楚,笑容收敛只剩下满格的温柔了,他怕戚时安开车太急不安全,老实坦白道:“我刚才逗你的,我没醉。”戚时安松了口气:“那就好,害我吓一跳。”“但我真的喝酒了。”沈多意想起在办公室里戚时安装作失落的委屈样儿,看看时间后问,“现在还不算晚,你还想去雅门汀玩儿吗?”戚时安打车赶到,见面后才把人训了一顿,沈多意自知理亏,喝着水也不还嘴。到雅门汀后,他们在名目众多的娱乐休闲项目中选了一个最省力气的,然后开了两只柜子换衣服,准备去做按摩放松工作一天后身体。按摩前先冲了澡,沈多意头发半湿,趴在床上时还滴着水,和式浴衣退到腰间,他出声询问:“会不会疼啊?”戚时安在旁边床上趴着,目光盯着那片光裸的后背,回答:“你颈椎不好的话就会疼,忍忍让师傅帮你正一正。”精油在手心捂热,而后均匀的涂抹在肩背上,沈多意第一次体验,还有些不太适应。戚时安侧着头,目光含刀带刺,直直地盯着按摩师傅的手。两手蜷曲成拳,手背的指节向下,从后颈到尾椎一路下滑,力道十足,毫不留情,登时在白净的肩背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痕迹。沈多意攥着软枕叫出了声:“哎……啊!”骨头都嘎吱作响,他转过脸去看着戚时安,微弱地说:“我买的意外险今晚可能就要用上了……你不疼吗?”戚时安连半分注意力都没往自己身上搁,哪还知道疼不疼,他看着沈多意红痕交错的后背,或盯着水光淋漓的皮肤,咬牙朝按摩师傅说:“休息会儿吧,他受不了了。”两位按摩师傅收拾东西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多意疼得满头大汗,此时脱力地趴在床上缓神,总觉得自己无形中得罪了那位陈先生,不然怎么力邀他来受这种罪。回过神来时旁边的床已经空了,戚时安走到他旁边坐下,一副要拿他练手的架势。沈多意动动手指,有气无力地说:“弄得我都饿了。”戚时安伸出手去,轻轻按在了对方的肩胛骨上,指腹下一片湿滑细腻,还有些发凉。他更进一步,贪婪地放上整只手掌,然后绕着圈帮对方轻揉。接着俯下身去,吸引着沈多意的注意力,问:“我弄得你舒服么?”沈多意有些恍惚:“舒服。”“重不重,能受住么?”“还好……”戚时安把掌心的精油全擦在沈多意的脖颈上,然后缓缓向下摸去,肩膀、后心、浅浅的腰窝,没一处放过。皮肉相贴,滑至腰间时掐了把腰侧薄薄的肌肉,终于忍不住说道:“沈郎腰瘦,真恨不得一把掐了。”沈多意弹动起身,带着满脸的汗水,发凉的皮肤已经被摩挲到发热,红色痕迹渐渐淡去,变成交错的浅粉色,他胸膛起伏着穿好了浴衣,腰间还留有一丝酥麻。“咱们洗个澡就走吧。”沈多意避开目光翻身下床,背对着戚时安穿鞋子。拖鞋少了一只,后退一步想去够过来,结果方寸之间撞上了对方的胸口。最要命的是,臀丘处隔着两层浴衣抵住一处热烫。沈多意下意识回头,眼中惊慌四溢,汗滴顺着下巴颏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