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将陈旸的通话记录仔细又翻了翻,关于这个“楚”的来电显示,最近一个月只有一次。秦郁说,她是的出差回来的飞机上遇到段梦楚的,而陈旸没有删除通话记录的习惯,职业使然,当然,按他那痴情样,也舍不得删吧。这一点,林汐还是了解的。也就是说,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次联系。可那又怎么样,前女友回国了,大半夜的给前男友打电话,还是个已婚的,能干嘛?叙旧?还是聊天?林汐愤愤地将手机往床上丢了一下,厚实的被子缓冲了那股力量,手机“毫发无损”地躺在了床上。浴室里流畅的水流声掩盖了这个小小的动静。林汐又想到了沉亦舟,她忽然有些想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她放下吹风机,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拨了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每次联系沉亦舟,除了做手术外,其他时候都会很快接通,这一点和陈旸完全不一样。“有事?”沉亦舟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语气是冰冷的,他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你什么意思?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让她不舒坦。林汐气愤地直接挂了电话,只过了两秒,手机又响了,是沉亦舟打来了。她接连按掉了两次,他倒是一直执着。最后,她还是接了。“有事?”林汐“礼尚往来”,也学着沉亦舟的语气回敬他。沉亦舟不会和她置气。“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刚才约了朋友,临到跟前被放了鸽子,害我白跑一趟。”他是长了嘴的,有误会就解释,不会让人忐忑不安地揣测。和这样的人说话或是相处会让人充满安全感。林汐也是一样的,淤积在心头的那股子怨气好像慢慢消散了。“你那么朋友,男的女的?”其实,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沉亦舟也没犹豫。“女的。”林汐有一点点失望,她其实不介意沉亦舟的私生活,他就算又别的女人也没关系,只要别骗她就行。然后,又听他补充了一句。“没你漂亮。”这一来一回又把她哄好了。林汐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想来,这世上也没有人不喜欢的,但从沉亦舟这样的的帅哥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显得很有说服力。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车喇叭的声音,沉亦舟应该在开车。林汐又同他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的电话。她回到卧室,正好,陈旸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她手里的手机便问了一句。“跟谁打电话?”这是他今晚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林汐眼皮跟着跳了跳,她白了他一眼,又反问:“那你刚才又是谁打电话?”陈旸愣了愣,很快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有个朋友,找我借钱。”借钱?段梦楚如果真缺钱,还用得着找他借?这个慌撒得简直烂到了极点。林汐的火好像又烧起来了。她看着陈旸的眼睛,又问他:“男的女的?借多少?什么时候还?”这一连串的问题,还有她的语气并没有让陈旸察觉到什么。“放心,找我借的钱,不花你的。”陈旸虽然会冷她,但在钱这方面从来不会委屈林汐。他觉得林汐就是朵常在温室里的花,没吃过什么苦,偶尔心情不好了,就喜欢和他吵架。他全当她小孩子心性。陈旸没在理她,拿过公文包戴上眼镜,开始看白天没看完的案卷。林汐哼了一声,拿起吹风机继续头发。她开了最高档,吹风机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吵得她头疼,热风吹得头皮也好烫,但为了膈应陈旸,她还是坚持着。梳妆镜前印出男人分明的侧脸,他低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案卷,好像一点也没有被打扰。林汐忽然有种无聊感觉,她摸了摸滚烫的头皮,为了自己那头浓密的长发,默默把吹风机调到了最低档。卧室顿时安静了不少,陈旸却忽然看不进去了。他的专注力一向很好,就算周围再过嘈杂都可以心无旁骛,也不知怎么了,眼神却跟着飘忽了。林汐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的梳妆台上,她穿了条奶黄色的真丝睡裙,是刘洋给买的,这个颜色衬得的皮肤又白又嫩,丝滑的面料服帖又修身,一旁的落地灯发出微黄又温暖的光,落在林汐的身上,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线。那是种属于女人的,成熟的曲线。陈旸不自觉地放下了案卷。他是看着林汐长大的,一直把她当妹妹,后来,林家出了那样的事,刘洋说要收养她,陈旸也表示赞同。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妹妹最后还成了老婆。两人结婚的第一晚,陈旸原本不打算碰她的,与其说是不想碰,更应该是不敢碰她,他总觉得自己是在犯罪。那一晚是林汐主动的,她先吻了他,陈旸没有拒绝。半夜,他抱着累得早已睡着的小姑娘,决定好好对她,就当是养女儿了。但老天终不遂人愿,他很快得知了段梦楚离开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