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婳把那杯可可接到手里,杯壁温热,甚至微微发烫,但这温度在微寒的深秋傍晚里,恰到好处得仿佛能直传心底。
她拿它蹭了蹭自己的脸,从秋千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男人的身侧,掩住那股微妙的尴尬感,仰着一脸无辜的微笑,软着嗓子好声好气的道,“这位裴先生说我以前经常来这儿散步所以认识我,今天看到我,所以就过来跟我随便聊了两句。”
裴先生?
啧,这交际水平可真是有了质的飞跃啊,他买杯热可可的功夫就认识上了。
交际可是她过去的人生里最大的短板……或许是之一。
看她二十几岁的人,除了个别有用心的伪哥哥跟邢星那种逆天好脾气的能跟她相处,看她身边半个朋友都没有,就足以佐证这个结论的百分百正确性。
当然,那些打着交朋友的幌子实则是居心不良的男人,都不能称之为朋友。
霍司承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瞥裴湛,只看着她淡淡的问,“聊完了?”他拉起她的手,“聊完了就走。”
“……”
他还不是说说而已,说着就真的要拉着她走。
“霍先生,”裴湛叫住了他,语气温沉冷静,但稍微敏锐一点的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略为尖锐的讽意,“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连她交朋友的权力都要剥夺,在明知道她很孤独的情况下。”
霍司承本已经牵着女人转过了身,他眯起长眸,眼底幽冷的凉意,他半侧过身,似笑非笑,“朋友?你是说你自己?”
邢婳单手握着那本热可可,有点无措的看着他们,轻轻的摇了摇男人的手。
裴湛看着她,平静的道,“我不是,因为霍先生不许,所以我就不算了。”
邢婳,“……”
她默默的想,这命运真的跟郁浠白格外相似,难道喜欢她的男人都这样?
霍司承冷冷嗤笑,“裴湛,朋友这种狗屁说法你也只能拿来哄女人,还是那种傻不拉几的女人,我是男人,别以为你披着一层霁月清风的皮别人就真的以为你骨子里没那些龌龊的东西,你当初背着我接近她是想交朋友还是想撬有夫之妇长了脑子的都知道,你们可真爱拿朋友当遮羞布啊,大脑贫瘠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是吗?”
“霍总,”裴湛被嘲讽,脸上也没露出丝毫的怒意,只淡淡的笑,“你用背着你接近她这种说法,就实在太可笑了,不论是我还是霍太太,好像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无非是散步的时候聊聊天,再近点也就一起喝个咖啡,什么时候有过背着你的举动?不过是霍先生平常心思不放在自己太太身上,所以突然发现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背着你的概念。”
霍司承勾唇,冷讽的意味达到巅峰,几乎是轻蔑的哂道,“朋友?她要吗?”
裴湛脸色微微泛了白,转而又看向邢婳,眼神里带有浓重的失落跟黯然。
霍司承永远能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相信没人比他跟郁浠白清楚,虽然他既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那个有名的花花公子。
邢婳太在乎他,甚至以他为所有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