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握住他的手:“小衾。”
夏衾反问道:“医生怎么说我的?”
“没怎么说。”夏妍抚摸他的头发,挤出一个笑。不知不觉,她已经很久没有化妆了,岁月并没有放过美人,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的细纹。
“就是生病了,像感冒、发烧一样的。咱们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就可以。”夏妍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无力的安慰自己,声音渐渐哽咽起来:“吃药就会好的,吃了药我儿子就能好起来的。”
夏妍终于没忍住,趴在床头哭了起来。
夏衾移开视线,不置可否。
他没有说话并不是拒绝交流,而是这一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向内沉默,消化自己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接收更多的外界信息了。
夏衾就这么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蒋权的公司稳定了,谢敬在这方面至少说到做到。他和夏妍的争吵声减少了,但感情也锐减了不少,横在两人之间的伤口只是愈合成伤疤,并没有消失。
至于蒋知时,闹了这么大一出,蒋权终于意识到他亲生儿子的精神不正常了,不仅自己不正常,现在还把夏衾也弄得乱七八糟。
几年前,他把蒋知时送出国,企图用时间大法来缓解他和夏衾之间的矛盾。
如今这个矛盾再一次摆在眼前,蒋权无法粉饰太平,放弃了捞蒋知时出来的念头。夏衾是在新闻上刷到蒋知时的消息,看媒体报道说是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又因为鉴定出他精神有问题,狂躁症加偏执,缓刑半年。
这半年,他会在看守所度过,蒋权为蒋知时安排了心理医生。
后续的消息,新闻没有继续报道,夏衾也不太感兴趣。
他在医院住下之后,除了每天的心理谈话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下楼到处转转。
负责他的心理医生担心他可能出现自杀倾向,找了几个护士轮流看守他,不让他走太远。
这期间,闫曼来看他了。
小姑娘进门看到夏衾的第一眼,哭得嗷嗷叫唤,给死气沉沉的病房带来了一点儿“乱七八糟”的活力。
夏衾被她哭丧似的哭法给逗笑了,笑意淡的转瞬即逝:“你干什么?神经。”
闫曼趴在他床头:“衾哥呜呜呜呜呜,你怎么还骂我有神经呜呜呜。”
“不是吗。”夏衾看着她:“你这样弄得我跟得了绝症一样。”
说实话,闫曼知道夏衾住院的时候,说是天打雷劈不为过。
她来之前,是真以为夏衾得了绝症。
夏妍在电话里说得什么解离症、精神问题之类的,跟天方夜谭似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连起来就像一本达芬奇密码,她一辈子都解不开的那种。
抑郁症这种东西,对于闫曼来说,也跟绝症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