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投宿的人家自然也同别处一样简陋,被安排住在下层,那里十分潮湿,甚至能看到水耗子一闪而过的身影。
想是累极,小爱一沾到枕席,也顾不得条件的恶劣进入了梦想。不想,半夜却被女人的尖叫惊醒。
原来这家主妇突然要生产,并未到预产期,没有任何准备,一家人手忙脚乱,旁边船上上了年纪的妇人赶来帮忙,一时这船上就显得拥挤了。
产妇的尖叫声传来,似乎很不顺利。
不多时,临船的老妇在船头大叫:“不好啦!出红了!”人群顿时沸腾了。
“你不去看看?”不知什么时候,“他”站在她的身后。
“我是外科大夫,又不是妇科大夫。”小爱心里跟着着急,可是术业有专攻,她也不敢随便就动手。
“总之你是大夫就没错。”石头直接过来拉人。
产妇的尖叫渐渐弱了下去,小爱心道不好,急忙向那边掠过去,撩起前袍便要矮身入舱,却被两个汉子劫住。
石头关键时刻亮出了身份,知道眼前这瘦弱的人是个大夫,这家人商量了下,没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放他入内。
进入那狭窄的船舱,已经有两个婆子在不停地帮助产妇,但情况一直不乐观,那妇人已经满脸汗水,狼狈不堪,声音嘶哑却不大,盖因气力不济。
小爱上前探察了下胎位,然后吩咐道:“给我找把刀来。”
门外的汉子递进来,小爱没回头反手接过,却发现是把金丝大环刀,只得丢了出去,道:“拿把小的来!”
门外的汉子道:“要多小?!”
小爱道:“最小的!”
不多时小爱拿到了这船上最小的刀“菜刀”。
小爱默然,难道就是要用菜刀来做侧切手术吗?
罢罢罢!考验她技巧的时候到了!
彼时湖上春风荡漾,莲叶何田田,湖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平静的自然被人间的不平静打扰着,船的周围漾起一圈圈涟漪。里面妇人的呼叫忽然拔高,一把破碎的声音,后面就呜咽不清了,似乎是咬了满口的破布。
天将亮的时候。一声如猫叫一般婴儿的啼哭突然响起,小爱身带血迹,拎着菜刀疲惫地走出来,汉子扑上来红着眼道:“咋?!!”
没等小爱回答,那两个婆子中一个便一掀帘出来道:“母子平安哩。是个大胖小子!”
一家人连带左临右舍都欢腾了。
小爱独自一人,走下船,来到湖边,脱下一身血衣在湖里清洗,第一屡阳光挥洒在水畔,她抬起头时不自觉地眯起眼睛,那眼睛里却有一股轻松的笑意。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也很温暖,她刚刚亲手迎接了一个新的生命,人生在世充满了苦难。然而却会点缀偶尔的幸福。
她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很多事情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能够释然了。
生的伟大,活的憋屈,固然可悲,可最可悲的是那憋屈大部分是自找的。上对不起天地,中对不父母,下对不起自己。
“他”走过来,手上捧着荷叶上面,是两个捆的结实的粽子。
一夜未睡,她却是饿了。
她一边洗衣一边微笑。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真是: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