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回到宫里,急忙拉襄公藏匿在门后,又在襄公的床榻上安排了一个替身,招呼左右宫人做好反击的准备。
公孙无知等人在宫外等了许久,不见侍从出来,恐有变故,便冲入宫内。侍从和襄公的几个幸臣与叛乱者拼力厮杀,寡不敌众,皆被乱刀砍死。公孙无知杀死床上的替身,发现不是襄公,便与连称、管至父等在室内翻箱倒柜,四处搜寻。后来看见门下露出的脚趾,拉开门扇一看,正是襄公,遂拖出来,当场砍死。
于是,连称、管至父等人拥立公孙无知为君主。以前,公孙无知依恃僖公的宠爱,时常仗势欺人,对大夫雍廪的家人十分残暴,雍廪一直忌恨在心。)
想到这里,雍廪举茶将饮。
“大胆!”却见连称怒发冲冠,一把大刀,削下雍廪头顶花髻,瞬间,一撮撮发丝落在了菜肴里。雍廪呆住,还未回过头,管至父上前一枪,缴下雍廪披身华衣。这两人合力对付雍廪自然是像老鹰捉小鸡一般,玩弄得他全没了力气,一身狼狈地坐在堂下。
嘻!忽闻一声沉笑,一直坐在大椅上看好戏的无知终于开了口,“退下!”说着,小抿一口霸酒,唇边沁着冰冷的水光。“先生真是很喜欢自讨没趣,怕死又为何频频挑衅呢?”他那持杯的右手背上,还深深印着一道快剑红疤。
雍廪爬起来,披头散发,没了外衣,更是抵不住这寒宵凉风,不由一阵抖,坐在桌边猛打喷嚏,“主公若是受不得挑衅的人,雍廪早就没命了!”想来还是知道要说些好话讨好面前的主子,雍廪低着头没再敢看无知一眼,但是他眼中的杀机却是无论如何掩饰不掉的。
“先生放心吧!某种程度上来说,留一个先生这样的人在身边,我的头脑会更清醒一些!”无知没作计较,只是轻笑,“再说,我也想看看,最后在史记上,先生会如何记上我这一笔!”说完,便起身,他一站起来,在座其他将领都赶紧站起,齐齐看着他,可见训练有素。无知回头看了一眼,“你们自便!”旋即转身。
“陛下!”却见坐在他桌边的一位美姬看了连称一眼,柔柔出声,“今晚……”
无知眼光一冷,“不必了!”
这般森冷吓得众人一怔,主公已经很久没有宠幸任何女人了。
其实,无知不是不想要女人,只是起码现在不愿意要,他忘不了他的前任是怎么落得最后的下场,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那人好多少吧,即便如此,他依然放不下到手的权势,自古倒在权利二字之下的冤魂,也不多他一个,这样无聊的自欺欺人向来不在他行事的准则当中。
人醒不醒,酒醉不醉,早就都无所谓,只要那口烈酒还烧在胸口,他就不会回头。
——临淄城外,挤满了来自各方的难民,他们没有防寒的衣服,露在寒风中的肌肤到处都是紫疮青斑,人人都有一双凹陷下去的眼睛,透着凄凉绝望,在风中奄奄一息。
每天都在死人,现在的小爱除了祈祷,什么也做不了。夏开说的对,她的怜悯除了让自己徒增伤感之外,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他们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围坐着,小恩坐在小爱的膝盖上,口中吐着泡泡,中间架着篝火,锅里的开水已经开始沸腾了,夏开拿起手中大饼掰碎了放进水里,冻的硬邦邦的饼,牙齿是对付不了的,一人分了一碗煮软了的饼,是何滋味,无人在意,为的什么,无非一条小命。
最后,小爱用煮粘的饼,碾碎了喂给小恩,方芳要帮忙,被小爱拒绝了,天冷了之后,她的病有复发的趋势,嘱咐她注意休息。小爱她喂孩子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
这附近的草棚,也只有他们还能吃上东西,这一切,都要感谢夏开,人是一种坚韧的动物,只要有一点喘息,就可以忍下去。
有马?
小爱心头产生了疑惑,想起身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她此时也不敢离开草棚,从破陋的门缝里看出去——是军人!准确的说,是装备精良的军人。
他们都穿着明晃晃的铠甲,一身甲胄,光鲜无比。这种盔甲小爱还是第一次见。更让小爱嫉妒的是,他们的眼神很亮,兜裘甲胄里露出的肌肉很健硕很丰满---总之是一副非常营养过剩的模样!显然是一群吃饱喝足的军人!
而且,他们有马有粮。
附近的草棚中陆续有人走出来,两眼放光的看着盯着马队中的粮车。渐渐的,周围的饥民越聚越多,据不完全统计,临淄城外的饥民拖家带口的有好几千人,突然围上来的饥民让旅帅的额上冒出了冷汗,此次运粮,关系重大,绝对不容有失。
“粮食,给我们粮食……”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年轻力壮的汉子最先跳上了马车,将装着粮食的袋子举起来,抛向饥民之中。拿着大刀长矛的兵士离开想要驱赶饥民,场面顿时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