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却管不了那么多,连忙上前捉住李乘风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李乘风摇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刚才生死一瞬他竟完全继承了原主的身手,利落的简直不像自己。看朱厚熜朝自己奔来,一脸纠结的指了指他的脖子。
朱厚熜疑惑的摸了摸,结果摸到一手血,旋即脸色大变。原来即使刚刚李乘风打偏了刺客的匕首,依靠着剑风依然将他的脖子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没多深,但出了不少血。
李乘风刚想开口,便听朱厚熜扯着嗓子大喊:“快来御医!快!!”
“……”李乘风,他就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这么多史书,朱厚熜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果然还是怕死啊……
第24章进京
朱厚熜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像只被阉了的小公鸡。边上大臣无不胆战心惊的嘘寒问暖,毕竟当时一脖子血大喊救命的样子太过骇人。只有李乘风一脸黑线,他很清楚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这小子一贯如此。
那刺客被擒下后一言不发,驿站驿丞和其他杂役们都惊得汗如雨下。据他们所言,这位刺客已经在驿丞里工作三年了,平时勤勤恳恳且胆小如鼠,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武林高手的样子。
李乘风暗中点头,其实刚开始他也没注意。直到那刺客端菜上来,虽说杀气隐藏得很好,但步履轻巧眼神沉着,完全跟他矮小的身材不符,这才留意了一下,及时救下朱厚熜。
谷大用气急败坏,立刻要自己带队去开封府调集兵马,势必将此处团团围住。李乘风连忙上前阻拦,反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通喷:“大胆!王爷刚遇到刺客,还敢拦着咱家,你是要置他老人家于险境吗!我看说不定你就是和那帮人一伙儿的!”
“哐当!”一个茶盏砸碎在他脚边,只见朱厚熜气得面色发青,他再也忍不了了,什么韬光养晦什么根基不稳,他今天就要打死这个胡言乱语的狗奴才!
李乘风上前拽住他的衣袖,示意稍安勿躁,转身道:“谷公公,如今已晚,去城中调集兵马,来回怎么也要几个时辰,到时候怕是天都亮了。虽说抓住了一个刺客,但敌暗我明,指不定还有什么后招,你现在兵分两路,委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周围人的一致赞同,寿宁侯张鹤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翻着白眼道:“我看靖华师父言之有理,说到底还不是谷公公提议来驿站休息王爷才会遇刺的,你还不将功抵过老老实实的过来侍候,别再起什么幺蛾子了。”
谷大用气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咬牙,对着旁边的护卫道:“还愣着干嘛!赶快把刺客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咱家要提审那杀千刀的!”
此时刚好李乘风在一旁检查行刺的匕首,暂时没留意这边,回首见刺客能说话了,立即大叫:“不好!快把他嘴堵上!”
但为时已晚,那刺客冷冷一笑,接着咬碎了牙里暗藏的毒药,短短片刻就一命呜呼了。
谷大用傻眼了,他虽说曾经掌管西厂,也审讯过不少人。但大部分都是被他构陷的官员以及平民百姓,哪里见过如此专业杀手。朱厚熜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虚弱的挥了挥手,让那死太监离自己远点。他现在都有些开始同情自己的堂哥正德皇帝了,身边都是这样的蠢货,一定过得很苦吧!
眼见刺客死了,线索也断了,众人只好回屋休息。李乘风实在不放心,便提出要与朱厚熜睡一间房。毛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觉得新皇安危更重要,于是也没反对。朱厚熜红着脸,扭扭捏捏的点头同意了。
走进寝室,朱厚熜别过脸道:“等下再让黄锦搬张床来。”
“啊?不用了吧。”李乘风被他说得一愣。
朱厚熜脸更红了,害羞道:“那、那也可以,你睡里面吧,本王怕你睡相不好掉下去。”
李乘风哭笑不得,这小子想什么呢,“贫道今晚就不睡了,在这里看着,明日上车补交也是一样的。”接着正色道:“先不说这个,对于刚才的行刺,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压下心中莫名的失望,朱厚熜道:“无非就是那么几批人,要么是其他藩王眼气,觉得杀了我他们就有机会。要么就是乱党,这一路虽不是大张旗鼓,但只要留心还是能掌握行程的,哪个都不奇怪。还有……”他有些犹豫。
李乘风纳闷道:“还有什么?”
“还有也可能是朝中那几个大臣动的手,听说本王不好控制,于是打算杀了再立一个。或者干脆,就是张太后……”
“打住!”李乘风无语了,只能说不愧是嘉靖帝,这么快就阴谋论了,赶忙解释道:“你想太多了,首先这才多长时间,也没跟他们起什么冲突,还不至于让大臣冒杀君的风险。至于张太后,那就更不可能了,别忘了寿宁侯可在钦差队伍里,凭张太后对弟弟的维护,是不会让他冒这个险的。”
虽然不情愿,但朱厚熜也得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于是暂时将此事放到一边,说了几句话,便在李乘风的看护下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众人就在梁储梁阁老的指示下提前出发,走官路,争取早日进京,这回谷大用可不敢再闹腾了,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屁都没一个。
好在没走多久,就遇到一大队兵马。原来是张太后担心有变,为了嗣君安全,遣兵部右侍郎领兵三千在京郊迎接朱厚熜。此举十分又必要,在他们的护送下,原本人心惶惶的队伍立刻安定下来,李乘风也得以喘口气,将一直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