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小时,慕文山带着楚亭来到一处偏僻的郊区,他停在一处二层洋楼下以三短一长的手法按响了门铃。
很快,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便下来开了门,正是楚向天的老婆杨清清,她对着慕文山轻轻点点头,随即将两人迎了进去。
慕文山很快说明来意,“嫂子,麻烦你把欣欣叫出来,楚老大的事,也许欣欣那里会有线索。”
很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生怯生生的抱着个娃娃从楼上下来了,慕文山冲她招招手,“欣欣,过来叔叔这里。”
楚亭将那个布艺狗拿出来,蹲下身轻声细语的问道:“欣欣是吗?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知道他留下这个娃娃是什么意思吗?”
欣欣将那个小布狗接了过去,还没说话就掉了两串眼泪下来,她抱着狗娃娃说道:“爸爸说,如果有我认识的叔叔带着狗狗过来才可以说。”
她爱惜的摸了摸玩具狗狗的头,抬起头一字一句的复述道:“狗狗的左腿脏了就代表是爸爸的名字,狗狗的右腿脏了就是爸爸一半的名字。”
“还有,狗狗喜欢挖土,每次都会往下挖三层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藏起来。”
楚亭和慕文山都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狗狗玩具的左腿上赫然有着一块深红的印记。
左腿,楚家。
害死楚向天的,也是上辈子害死他们的凶手,楚家的。
至于三层那就应该再跑一趟暗室。
虽然楚亭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但特地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让慕文山知道,他一直效忠的楚家的真面目。
上辈子的慕文山不知道多少次为了楚家多少次险些付出生命,到最后却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境地。
一想到慕文山受过的那些伤,流过的那些血,楚亭就恨不得生吃了他们的血肉,再将其挫骨扬灰。
他看着明显怔愣住的慕文山,心中也是陈杂一片,从小便没了父母的人,被好心人捡回家,给他饭吃,教他格斗,却不知别人只是为了培养听话的武器罢了。
但慕文山其实不是思考的这事,他早在上辈子就看透了楚家的真实面目,他真正感到惊讶的是上辈子欣欣母女也接连死亡的事情。
既然楚向天刚死的时候她们母女俩都没事,不至于后来还会惹上杀身之祸。
一定是后面有人从这里知道了玩具狗的秘密,为了替楚家掩盖,而将她们母女俩灭口。
慕文山想通这点,气到手掌都捏到发出碎裂之声,欣欣的认识的人,除了他们这一群出生入死好几年的兄弟之外还能有谁?
所有人都受过楚向天的帮助,多少次几乎都折在任务里了,都是楚哥一个一个把他们救回来的,可是这样居然还出了个吃里扒外的叛徒!
他看着完全失了精气神的嫂子和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欣欣,再看着这个已经完全空荡的家,心中的气愤几乎将他溺毙。
他猛地冲杨清清跪下,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撞击声,他呼吸着鼻尖仿佛带着血腥的气味,一字一句的发誓道:“嫂子你放心,只要我还没死,我就一定想办法替楚哥报仇!”
再抬起头时,发现杨清清已经满脸都是泪,她害怕眼前的弟弟也遭遇不测,又觉得自己的丈夫实在死不瞑目,她无力的跌坐下来,用纤细的手臂环住慕文山,说话时的嗓音都仿佛带着空洞的回响,“文山,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慕文山跟着楚亭回去暗室找资料了,临走时为了防止上辈子的事再出现,连夜叫了人将她们母女俩送往了外地。
等回到办公室,慕文山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明明楚向天死亡真正意义上,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可是现在仿佛他根本没有重生,一直对他好的大哥就在昨日死亡了一般。
他突然回头看着楚亭,目光哀求,“你能抱一下我吗?”
楚亭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再也顾不得什么距离分寸,他伸出双手搂住慕文山,再压着他的肩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按,“没事,我在这里,慕文山,我一直在这里。”
听着慕文山极力压制的哭泣声,他抱着怀里的这个委屈、压抑的灵魂,也觉得鼻尖酸涩,要不是重来一遍,他早就抱不到这个人了,可即使重来一遍,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他忽然想要什么都不顾,告诉慕文山自己是重生过来的,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哪怕明天就会死去,今天也要成为最后的狂欢。
可是他看着现在脆弱到不行的小狗,他缓缓闭上了双眸,再等等等他再强大一点他会拼了命让所有伤害到慕文山的人全部都付出代价。
好半天,慕文山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他感受着脸下被自己哭的一塌糊涂的布料,有些不好意思的向楚亭道了个歉。
好没用每次都要老婆来安慰他。
他背过身整理好自己,默默打开了暗门,“走吧,进去看看。”
楚亭却在这时突然上前牵起他的手,在慕文山看过来的惊愕目光中淡淡解释道:“其实我有点怕黑,上次没好意思和你说而已。”
他拉着慕文山的手朝里面走去,“只要是人都会软弱,我也不例外,但是只要身边有人陪着,我就不会害怕了,你呢?”
慕文山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没忍住一把把楚亭拉过来,猛地抱了一下之后立马就松开,“对,你说得对。”
两人一直手牵手走到了原先摆放玩具的那个柜子前,楚亭让慕文山帮他打着手电,用空闲着的左手翻起了那沓资料。
第三层
只可惜并不是那么好找,这一沓里有单独的纸张也有装订好的资料,楚亭不确定这个第三是以什么计量单位为准,他干脆将那一大叠全部原封不动的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