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老太太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抱着白胖曾孙在满月宴上笑得合不拢嘴。
“哎哟,瞧着真是可爱,还笑呢。”
“吐泡泡了。”
“跟平羡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一脸清秀聪明样。”
几个老太太围着,你一言我一句的,说得热烈,到了她们这把年纪就喜欢含饴弄孙,一向少言贞静的林氏也难得多话,与另一桌贵婦谈笑风生,足见心情之愉悦,孙子的诞生,一扫曹家隂霾,使她年轻了好几岁。
齐书容坐在另一桌与少婦及姑娘们闲聊,不过随时注意老太太那儿的动静。
从山东远道来祝贺的翁若琪取笑道:“有奶娘在一旁看着,你担心什么?”
一名少婦笑道:“当娘后你就知道,恨不得时时都看着。”
“才不,我一定离得远远的,我最讨厌小孩哭了。”翁若琪的急于撇清以及厌恶的表情令大伙儿忍不住笑了。
又过片刻,见孙子不耐烦地拧起眉头,老太太笑道:“要发脾气了。”旋即让站在一旁的奶媽接过。“抱去找他娘去。”
满月席上把婴孩抱出来给大伙儿看看是个形式,没一会儿就抱回房了,宴席上闹哄哄的,很容易把孩子给吓着。
原本曹平羡与齐书容抱着孩子亮相后,就要抱回房的,因孩子不哭不闹,老太太们又想多看会儿,才多留片刻。
齐书容顺势告退,翁若琪难得来一趟京城,自然要与齐书容好好聊聊,便也离了席。
两人一出厅,在外头叙旧的青桂与月瑶见主子出来,忙迎上前去,翁若琪调侃道:“你们两个倒说得比我们热络。”
月瑶有些不好意思,青桂却是笑呵呵地说道:“月瑶对姑娘可忠心了,问我奶奶成親后,跟婚前有哪里不一样,伺候上该注意些什么。”
“喔,你怎么说?”翁若琪好奇道。
青桂正经答道:“姑爷奶奶吵架的时候记得离远远的,让别人伺候去,才能永保安康。”
“哈……”翁若琪大笑。
连走在她们身后的奶娘与婆子都忍不住窃笑。
齐书容瞪了青桂一眼。“你啊,越来越敢讲了,今年就把你发配出去。”
“奶奶……”青桂马上求饶。“我说笑的,你不能不要我。”
齐书容好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一辈子做老姑婆?”
青桂拧着眉头。“我不想做老姑婆,可也不想离开小姐。”
“那不简单,看府里哪个小厮管事入了你的眼,跟奶奶说一声就是。”翁若琪说道。
青桂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可又觉得这主意好,小声道:“那我想想。”
众人让她逗得又是一阵笑,待进了齐书容屋子后,奶娘小心翼翼地将小少爷放在榻上,齐书容温柔地抚着他的发,见儿子懒懒地打个呵欠,笑着摸摸他的鼻头。
“唉……我娘说的没错,做了娘就不一样了。”翁若琪一手撑着腮帮子,一边拿了食案上的葡萄就口。
“那是。”齐书容颔首,光看着儿子,她的心都能滴出水来,恨不得所有好的都掏出来给他,而且怎么看怎么可爱。
“看你容光焕发,一脸幸福我就放心了。”翁若琪说道:“那时听到你要嫁给曹大人,我可担心了,怕你让他给克死。”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齐书容立刻道。“生死有命,哪能说是牵累了谁……”
“瞧你瞧你。”翁若琪打断她的话,促狭道:“现在心都向着他去了。”
齐书容嗔怪地瞄她一眼。“你的话我可记住了,待你成親了,我也拿话臊你。”
此次翁若琪进京,就是来添购嫁妆的。
翁若琪红着脸转开头去。“哼,不说就不说。”
齐书容忍不住窃笑起来,她也是过来人,翁若琪的心情她自然能理解,即使嘴里嚷嚷着不想嫁,那也是嘴上不满说说罢了,怎么可能不出嫁?
两人开心地聊了半个多时辰,翁母派人过来,说要走了,今天与金楼约好了要看首饰,不能再耽搁了。
翁若琪依依不舍地道别,齐书容站在门口说道:“你又不是今天就回山东,不是要多留些日子
?明儿个我再请你过来,咱们好好聊聊。”
“一言为定。”翁若琪这才笑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