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脑门,摸的是印堂。”狐妖纠正她的想法。姜妄手一抚上,那青痕就浅了,随之摸了几下,仿佛擦灰一样,将那青痕擦没了,只留下黑色的灰,小孩儿肉眼可见地鲜活起来,哪还有刚才的萎靡之态。“你干嘛?”小孩儿猛地推开姜妄,擦了擦额头,摸了一手黑。其他小孩儿赶紧护着小伙伴,个头最高的小胖子二话不说就朝姜妄吐了口唾沫,趁姜妄躲闪的时候,赶紧拉着大伙儿跑了。“嘿,这小子!”姜妄笑骂道。沈黛儿看乐了,递了块帕子给他擦。“究竟怎么回事?”“快清明了,不少孤魂野鬼想找替身,小孩儿阳气弱,魂魄不稳,容易冲撞到,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鬼物比起魔物来说不算什么,却也是麻烦。”沈黛儿点点头,又问:“刚刚你用的黑色粉末又是什么?”“咱们大殿的香灰。”香灰?香灰还有这种作用?“阴气比魔气容易驱散,寻常的朱砂桃木也能有用,魔气就不行了,不过鬼修另算,具体等遇到了我再与你细说。”走到街道上,行人多,不好再讲,沈黛儿也就没问了,两人继续在街上晃荡,四处看人,看有没有身染魔气之人。“三月三到清明,这时段是最乱的,不仅魔物全部苏醒,还有不少鬼物作乱,到时有的忙了。”走累了,两人进了一家点心铺子歇脚。铺子对面一条街都是戏楼,不同于别的地方,长安县人尤好听戏。姜妄透过窗户指了指花街,“等三月三后,咱们就守戏班子。”“守戏班子做甚?”沈黛儿不明白。“魔物好淫气。”这她知道,可戏楼又不是青楼。“戏楼里男男女女胡来乱搞不比青楼少,清风台那两人虽说打算只盯秦姨娘一个,但一个哪能交差,他们肯定会再猎杀些小魔物,青楼娼馆自是好去处,咱们就不与他们争了。”沈黛儿点点头,心中却是不想将青楼让给他们,他们那样无良,别魔物没猎杀,还害了人。“既然青楼容易有魔物,那咱们怎么不一开始就去青楼守着?”“现在气温还冷,大多魔物还未完全苏醒,只要没去偏僻野外,也就不会遇见,等三月三过后,温度上来,魔物都苏醒了,才不好控制。”两人在点心铺子坐了会儿,又继续往外溜达,沈黛儿好奇戏楼,拖着他往对面那条道走,姜妄趁机握住了她的手。“别闹,在外面呢。”沈黛儿挣脱不得。“没事,这条街白天人少,我给你捂捂手,瞧这凉的。”沈黛儿嘴角忍不住扬起,没再挣扎,只故意将袖子扯了扯,扯下来些,遮一遮两人交握的手。前面戏楼锁着门,却是有不少声儿,拖着长长的调子从里面传出来,是戏班子的人在练功吧。“长安县这边与其他地方不同,戏班子住在戏楼里,固定的,每晚像打擂台一样开场,端看哪家场子更热闹。”一边走,姜妄一边给她解释,他以前来过长安县,对这儿还算熟悉。街头走到街尾,再过去便是花街赌场,花街也都闭着门,只有赌场热闹,买大买小声嚷嚷不断。“去玩玩?”姜妄指着一家赌场问她。“好呀!”沈黛儿连忙点头,她还没去过赌场,想开开眼。赌坊叫作聚宝楼,规模不小,匾额上方挂了个金灿灿的图腾一样的东西,十分惹眼,沈黛儿盯着看了看,只觉得那东西还在动,像是活物一样。“这是蝠鼠图腾,蝠鼠吊金钱,看起来不是凡物,应是找行家特地做的,开口的吸血蝙蝠,招财进宝,让赌徒有进无出。”“那咱们还进去吗?”听他这么说,沈黛儿还真有些害怕了。“怕什么?”姜妄好笑道,拉着她进去了。赌坊里更是嘈杂,烟雾缭绕,不少人拿着旱烟斗叭叭抽着,香火气混着烟丝燃烧的烟气,呛人的很。沈黛儿看了一圈,都看不懂,只对那些插满香的神台子好奇得很,诸天神佛这儿都有,若没有中间的赌桌和一众赌徒,这儿更像是寺庙庵堂。“输急眼了就想求神拜佛了,各有各的信奉,诸天神佛就都有了,只要哪个灵,大家就拜哪个,不止是这些,你看那边。”姜妄指引她看去。那边的神像她一个也不识得,香火却是比刚刚看的多得多。“那都是邪魔外道,邪神魔神,一般这种横财,求这些更灵验。”沈黛儿无语,一边神佛一边妖魔,这是要打起来不成?两厢作用下,估计哪边都不会庇佑他们赢钱吧?思及此,沈黛儿突然想起什么,在邪神魔神的神像里找了一圈,寻到了两座狐狸模样的神像,问狐妖哪个是它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