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拥有不用挨打的生活,罗楚军向来都是深夜才睡觉、黎明就起床,然而即使他再怎么努力,第一名的总成绩对他而言都是一座大山。
第一名是个相貌清秀的女生,叫陈雪,天资聪慧,家境优渥,性格直爽,说话直言不讳,没什么歪脑筋,偶尔会得罪人。
这样阳光元气的第一名对极其内向敏感的罗楚军来说是剧毒。
看着她拿着高分每天放学爸爸妈妈轮番接送,而自己独自一人回家还要面对父亲的□□和母亲的哭喊,来自家庭给予的无法宣泄的痛苦逐渐转移到了陈雪身上。
他开始恨陈雪。
他认为是陈雪的出现,让他的家庭无法和睦,让他的父亲殴打他,让他的母亲总是和父亲争吵。
他也开始观察陈雪。
直到某一天,他忍无可忍对着陈雪骂出“你个biǎo子”,看到陈雪因这样的辞藻而放声大哭后,前所未有的快感和居高临下感让他觉察到了发泄不满的方式。
陈雪和全班同学都相处得很好,他就在心底辱骂她:“这个碧池,公交chē,谁都可以上,所以才和谁关系都好。”
陈雪成绩很好很受老师喜欢,他就在心底辱骂她:“这个骚货,连老师都不放过勾引,真贱。”
陈雪擅长弹钢琴经常获奖,他就在心底辱骂她:“反正将来就是个给男人操的,她以为她能有什么本事?将来不照样是个生育工具?不过就她那样子,免费给自己都不要……”
……
这样类似于阿Q精神法的自我催眠让罗楚军渐渐变得“开朗”,渐渐地能够融入一些小集体,直到大四留校实习,遇到小自己四岁的徒弟端琰。
相貌、成绩、家境和人缘,几乎全项都是碾压他的存在。
让他一度又想起了陈雪。
因为对方是个男人,他惯用的辱骂一套在内心起不了作用,就想着把他拉入自己的队伍中,让他成为自己的迷弟,匍匐在自己脚下。
于是,他找了个自认为年轻男生绝对会感兴趣的内容——带他去piáo娼。
然而,端琰回复如下:“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那……给你找个男人?”
端琰:“……都不感兴趣。。”
罗楚军:“……”
自此,拉拢计划失败,还因为对方的清高碰了一鼻子灰,罗楚军对端琰恨得牙痒痒,但面子上又喜欢走哪儿都说端琰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
……
看到这儿,陈月洲翘眉——
果不其然,罗楚军有着极其糟糕的成长经历。
普遍来讲,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在厌女症患者的成长环境中,女性角色的存在都很负面。
这个负面指“作为”和“不作为”两个方面。
作为指的是那些做过坏事的女性——比如恶劣的出轨、劈腿、虐待等等,这部分属于少数;
而不作为,指的就像罗楚军的母亲,被动挨打、拒不反抗,原本应该承担孩子保护者的角色的她却为了某种原因放弃保护孩子,与孩子共同成为被害者,甚至说出“孩子你长大要保护妈妈”这样逆转身份的话语,这部分在中国社会中属于大多数。
这个时候,罗楚军对“母亲”这一保护者的角色的失望和对自己处境的痛恨很容易转化为对女性集体的仇恨,认为她们和母亲一样,是无能的、懦弱的和卑微的。
而陈雪,不过恰好是他仇恨转移的一个点而已。
毕竟,谁都没法赤裸裸地直接去憎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因此,这类人长大后成为对女性有暴力倾向的人格也不足为奇。
这下子全部都说通了。
而且,他居然和端琰是这么个玻璃关系。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
【宿主?】
“别急,我想到方法了。”陈月洲贱兮兮地笑了,“看我敲碎他们这层塑料花兄弟情。”
第41章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