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回到京城中的申令祎收到了张美人投来的一张封赏梅帖。称上次分别后甚是想念,恰后苑的梅花开了,得知申令祎已经回京,欣喜,特下帖邀她前去。
冯氏问道:“你怎么和后妃认识?”
申令祎将之前她赔申夫人去香山寺遇到张美人的事情提了下,说道:“我要不要去呢?”
要说去的话,自己倒也有空,田地的事情,在她从蓟州回来的第二天,就办妥了。那几个仗着背景深厚的田主,居然把银子退了回来。
申令祎了了这一桩被内行人坑的事,一面涨了见识,一面又从别的田庄置办了五百亩二等田。
冯氏的病也稍好了些,说道:“伴君如伴虎,和后妃相处也是一样的道理,你若不想去,便让申夫人接了替你去。”
……
紫禁城,慈宁宫中。
太后着华服宫妆,额头上带着一个明黄东珠抹额,歪在一张榻上,两个小宫女跪在下首,用着美人锤细细为她敲打腿部。
左下首坐着一个穿玄色金丝滚边冕服的清瘦男子,这便是当今圣上,元庆皇帝了。
“皇帝,兵权乃国之重器,岂能落入外人之手啊。”带了些病容的霍太后,威严不减,沉声说道。
她虽不是皇帝的生母,但她是先皇的嫡皇后,是他礼法上的母后,而且她们霍家,是跟着太祖皇帝打下了这万里江山。
虽然说,现在是没落了,霍家的子弟竟没一个上进得了,前不久,又捅了一个大窟窿,闹出了二百多条人命。
她现在每夜都有些睡不着,唯恐有好事者上奏,把这事撕掳了开。
这件事让她不由得叹气,错就错在自己膝下没有皇子,若是有,皇位那能轮到眼前这个平淡平庸的皇六子。
若是有着霍家血脉的皇子登基,这个兵部尚书之位,岂会易主?这二百多条人命之事,岂会这般棘手后怕?
太后的问话,元庆皇帝听出来了几分责令,冷汗涟涟,自他登极后,国家大事都是内阁大臣在处理,人事任免什么的,自己都是听他们的呀。
想到了先生高肃卿的伟岸可靠,他不由得心情轻松了些,恭敬地回道:“回母后,首辅高大人素来知人善任,母后不必担心。”
什么外人自己人,自己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兵部尚书怎么就是外人了。
而且,最近朝中很是太平,所以,高先生的任命有什么问题?他有点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责难自己。
他受不了有人质疑高先生的决定,因为高先生对于他来说,早已超出了君臣之情。
他的父亲,也就是先皇,修玄崇道,追求长生不死。在自己父皇的心目中,诅咒他速死的莫过于立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