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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第1页)

他试着又去抱满脸泪水的陆新宜,只是这一次,他被推开了。

周凭在他自己亲手修建起来的新屋里住了十五天,这期间陆新宜经历了军队的去而复返,村庄里的尸体全部被清理干净,血污彻底从这片土地上消失,夜晚的村庄也不再响起大功率机器的引擎轰鸣的低吼。

半个月里,周凭没有离开过一步,军队从杉树林的尽头开始保持肃静,这栋紧邻村庄的小屋不曾受到一次打扰。

第十六天一早,他来敲门,陆新宜照例没有出声。

等了会儿,敲门声又响,他听见周凭隔着门说:“陆新宜,我走了,过几天再来。”

话音刚落,陆新宜就开了门,周凭顺势低头看他,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好像本来就知道陆新宜站在门后。

“别来了。”陆新宜看看他又转开视线,红着眼睛很慢地说,“已经分手了,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周凭的站姿笔直,宽阔的肩背挡住一片清晨亮眼的阳光,光线便随之勾勒出一个高大模糊的轮廓。

他动作温和地将手搭上陆新宜肩头,手背轻抚他侧脸:“我没说过分手。”

陆新宜后退了一小步,捏着门把手没什么威慑力地说:“那我说,我说可以吗?”

他难过又执拗的眼光落在周凭下巴上,再开口的时候,就被周凭捏着后颈一把揽进了怀里,口鼻贴着周凭硬挺的大衣毛料,被一双臂膀牢牢锁着,臂膀的主人只需用上两分力道,对陆新宜来说,就算个不容拒绝的姿势。

“你说了不算。”周凭摩挲着掌心里细软的发丝,低头挨在他耳朵跟前说,“知道吗?”他又说了一遍,“你说了不算。”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陆新宜慢慢又开始发抖,周凭却留恋地蹭了蹭他侧脸和耳朵,最后在他嘴角吻了吻。

他维持着低头微微弯腰的姿势,视线与陆新宜平齐,跟陆新宜抵着额头,一手摁着陆新宜后颈,一手握住陆新宜的一边脸,眼神在凶恶之外伪装着耐心,用很温和的语气低声说:“留了人在这儿,别怕,我很快就回来。听话”

陆新宜不肯看他,用力转开脸,双手握拳垂在身侧,视线下垂,只说:“不要这样,我们分手。”

周凭小幅度地扬起嘴角笑了一下,表现出来的态度像只是在对待一个听不懂道理的小孩,声线却发紧,没有起伏地重复:“陆新宜,听话。”他捏着陆新宜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别让我生气。”

他走后,有成箱成箱的食物源源不断被强制性搬进陆新宜的客厅。

这之后,周凭也总是不间断地来。

跨越国境线,中间要经过多远的距离,陆新宜连一个数字上的概念都没有。他只知道周凭大多在夜里到达,离开时总是清晨。

风尘仆仆,披星戴月。

陆新宜驱赶、忽视,他全当作看不见,听不懂。

六月的一天,两个人在新屋周边的小块土地上为覆盆子浇水,陆新宜穿了双偏大的雨靴径直走在前面,鞋不合脚,他走得就不太稳,周凭跟在身后,时不时帮他拽一把水管,再伸手扶他一下。

时值正午,烈日当空,灼热刺眼的光线被陆新宜头上的草帽遮挡,却毫无阻碍地洒在周凭身上。

袖口卷起到手肘的位置,那件昨晚来时还笔挺的衬衣很快被汗水打湿,皱巴巴贴在坚硬起伏的肌肉块上。

陆新宜一路浇水一路走到一颗杉树下,说了见面以来除了叫周凭别再来以外的第一句话:“喝水。”

他把水壶递给周凭。

周凭迈近一步,接过水壶,却把手搭上陆新宜肩膀,伸手将水壶凑回他嘴边。

两个人挨着站在树下的阴凉地方,起先只是慢慢分饮一壶白开水,可周凭突然发了疯,水壶倒在脚下,渐渐流干了水分。

陆新宜被紧紧压在树干和周凭之间,后脑勺和背却又被周凭用手好好护着,箍在怀里,甚至没蹭到一点树皮的灰。

可他也吻得前所未有的狠,渴极也饿极的狼一样的架势。

他分开腿用胯顶着陆新宜,固定住陆新宜脑袋一动都不叫动,拿牙叼住了陆新宜的嘴唇,来回撕咬着磨,舌头侵入口腔,重重舔过陆新宜嘴里的每一处。

周凭只觉得脑子里过电似的舒服,浑身没一个地方不喜欢陆新宜软的要命嘴,那腰也会勾引人,细得一握,让周凭硬得爆炸,想把他捧在掌心里,别挨着肮脏混乱的地,也别受喜怒无常的风,又恨不得把他一口两口吃进肚子里,才算完完整整地护住了这一点甜。

那狂乱的吻灼热,却又在夏日里带着脱离躁动的快乐,令周凭沉迷、趋向、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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