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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或者，想不到我还会来找你？&rdo;停了停，优美的声音又有些自嘲：&ldo;我也想不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你。&rdo;良久，他长叹一声，泄了真气，静静地看着她。&ldo;仅仅如此是不够，你，动手吧。&rdo;看着那俊美苍白的脸，美丽的眼睛里光芒闪烁，她忽然扭过脸：&ldo;你……先疗伤吧。&rdo;他愣住。似已知道他的意外，她努力沉了口气，又转头看着他，微笑道：&ldo;你放心，我不会再缠你。&rdo;声音平静得如同一池静水，没有丝毫波纹。沉默。&ldo;你不必，&rdo;低沉的声音，&ldo;我已欠你太多。&rdo;刹那间，原本平整的翠绿衫裙起了微小的褶皱，似在发抖。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语气显得平静些。&ldo;你宁可如此，是为了她么？&rdo;半晌。&ldo;与她无关。&rdo;眼泪，终于还是流下。她忽然捂住嘴，转过身就走。&ldo;我在红香楼。&rdo;指缝中，柔美的声音清晰地透出来，已有些发颤。看她去远，挺拔的身形一摇，黑色的血液终于翻涌着冲出口，喷在地上、墙上。清晨。阴冷的天气，好似不祥的预言，让人心生沉闷。张洁站在桥头，看着桥上桥下人来人往，耳畔叫卖声不断。因为长相颇美，不时还有一些轻浮之徒偷偷在旁边看她。她却浑然不觉，只顾想自己的事：&ldo;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来？&rdo;皱起眉。这半个多月，她天天都在街上穿梭。郑少凡见她如此，倒也不担心，只是告诫她不要独自往人少的地方走。然而，她几乎把整个郑州城都逛遍了，还几次差点迷路，那个熟悉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郑少凡的话很少错。想到这，她又燃起信心：是不是他已经来了，不愿意见自己呢？思索间，身旁，有人轻声叹气。她回过头，眼睛一亮。&ldo;黑风哥哥！&rdo;看她又扯着自己的衣袖，沈忆风愣住，苦笑。&ldo;你怎么出来了，&rdo;张洁放开他，尴尬地笑了，&ldo;那个，我认错……&rdo;沈忆风摇摇头，笑道：&ldo;两次都被你认错，我现在也想见见我大哥长得什么模样了。&rdo;他在云台见到黑风时，黑风是戴着面具的。张洁也有些好笑，红香楼黄昏，街道依然热闹异常。客栈，窗边。小脸苍白，美丽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神采。他又杀了人，而且是盈盈的父亲！江舞一定更伤心，也更恨……原本不太相信，但无奈她曾亲眼目睹了云台那场惨剧。在那样的心情下，他真的可以随意取人性命，不顾及任何后果。何况谁都知道，只有他才能用黑血掌。眼泪忍不住又掉下来，心中却泛起一丝侥幸‐‐或许，是田老爷子和那些报仇的人追上了他，他因受伤迫不得已还手？但郑少凡明明说他会来郑州，为什么他还在晋阳杀人？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继续杀人？……脑中混乱不堪。一只手臂轻轻将她拥住。漂亮温和的单凤眼中，几许忧伤、几许愧疚。&ldo;郑哥哥，&rdo;她转过头，满脸是泪，&ldo;他为什么不来郑州？&rdo;郑少凡黯然。对于晋阳的消息，他也不太信，但又不能反驳，因为这的确像黑风的行事。但如自己所料，黑风应该会来郑州，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化？莫非，黑风对她并没自己想的那般在意？想及此，他心中竟反而轻松下来。&ldo;是我，不该来郑州。&rdo;一贯的温和，略带自责。&ldo;不是，&rdo;她摇摇头，企求而期待地望着他，&ldo;郑哥哥，他又杀人，找他报仇的人一定更多了，现在怎么办？&rdo;他轻轻叹了口气。她脸色更差，又垂下头，喃喃道：&ldo;怎么办……&rdo;迷人的眼睛里，目光反而明亮了许多。然而心中，却为何又忽然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随着不安感的加剧，心，竟也莫名痛起来，他不由将她搂得更紧。悠长的巷子。&ldo;求教主让属下随行。&rdo;毫无表情的声音。没有回答。&ldo;求教主让属下随行。&rdo;&ldo;你敢跟踪？&rdo;冷冷的声音，&ldo;调用了红香楼？&rdo;&ldo;属下擅自行动，请教主恕罪。&rdo;&ldo;我已不是教主，&rdo;寒星般的目光一敛，&ldo;倘或你再跟来‐‐&rdo;半晌。他不再说话，也不再看那张麻木的脸，转身缓步走出小巷。摊上，店中，各式发簪、梳子、钗镯陈列着，琳琅满目。郑少凡虽大半时间身在外面，但扬州庄中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正巧今日有信送到，所以只有沈忆风陪着张洁出来买东西。张洁本是想买梳子，只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郑少凡打算明日起程前往晋阳，但她看得出，这个决定他花了很长时间考虑，可见他心中还是在犹豫，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道理。&ldo;莫担心，&rdo;沈忆风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ldo;明日我们便去郑州找他。&rdo;张洁停住脚步，有些难过：&ldo;他只有你一个亲人了。&rdo;沈忆风微笑：&ldo;还有祖父，不也是他的祖父么？&rdo;&ldo;可是他根本不管他，还让曹让他们去……&rdo;眼圈一红，声音有点愤怒，&ldo;他是他的孙子啊！&rdo;沈忆风黯然：&ldo;他老人家也有难处，你……&rdo;&ldo;难处？他是名门正派的大侠前辈吗？&rdo;她有些生气，打断他的话，&ldo;好人也会做坏事，他当年为什么又害了路教主，何况黑血教也不是人人该死，黑风哥哥不也做过好事……&rdo;沈忆风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见他不反驳，张洁忿忿地从旁边摊上拿起一把质量很好的梳子，很不斯文的动作使得那个摊主脸上露出担心之色，生怕她不小心拿自己的梳子出气。张洁却没注意，她转过脸正要说话，谁知话未出口，却忽然僵在了那里。沈忆风见她表情奇怪，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行人往来如水。&ldo;怎么了？&rdo;张洁却并不回答，似已出神。闹市中，一切照旧。淡淡的阳光给冬日添了不少温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而平静的笑容。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