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这会儿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她,“瘦了。”
说完心里一酸。
这北京大妞儿,白着呢以前,细皮嫩肉的。
就是心疼。
西爱无论怎么样,以前大家照顾,那真到了这种时候,宁宇森就觉得自己得照顾。
离得这么近,就兄妹两个人,他是大哥。
家里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没有一个差劲的。
宁宇森到了青海,田叶叶随后到了内蒙古,她学护理,那边经常闹鼠疫,又是赤脚大夫的天下,没多想就去了。
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们中国青年。
用田叶叶的话来说,“这是咱们可以干的事儿,就干。”
卷着铺盖,跟同学就一起去了。
同学们五湖四海的都去了,毕业了就到祖国各地去,只要国家需要,说一声我们就去。
西爱本来笑的,一直笑。
结果听见这两个字儿,哭了。
抱着宁宇森哭了。
因为她,很苦。
真的很苦。
没有人听她说。
“我没有水喝,没有水洗澡,这里水都能搓出来盐了。”
“没有菜吃,一股子馊味。”
“天气干死了,我褪了好几层皮儿。”
巴拉巴拉就说,越说越来劲。
哭得什么形象也没有了。
人有靠山,跟没有靠山,感觉就是不一样。
给买了点心带来的,西爱哭完了就吃。
这会儿看宁宇森可顺眼了,小嘴有点甜,有说有笑的,“那湖是什么样子的?”
“上冻的时候也不知道,我们开着船走了很远,是最后一次捕鱼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就发现有冰碴子了。”
西北地区上冻的湖泊,很邪门,要是上冻,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整个湖面就冻起来了。
一旦冻起来了,你的船就不能走了,跟死鸭子一样的在那里,而且冰碴子会在很短时间内把船给划破。
“那些船是我们自己做的,都是木头的,不顶事儿,一会儿下面的木头都划进去好几公分了,到时候船没了,人在水里面,就二十分钟的事儿了。”
他自己塞着饼子,大口大口的吃,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座山丘一样的。
人变得结实了,额头上带着汗,穿着一件军绿色的汗衫,西爱突然发现,宁宇森这人,有点英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