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一圈倒退,全程皮都没断,圆形清香往下掉,俨然挺厉害的。
楚昀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调好参数出来。
李倜远手里苹果刚好削完,顺手递给他:“吃这个。”
“吃不完。”楚昀手指在空中轻轻划开一道,“一人一半吧,从中间切开。”
“这苹果这么小还吃不完?”
“是啊,这么小的苹果也得一分为二。”楚昀笑道,“以前张曼文在,我们俩也没什么钱,都是在水果摊买一个苹果,一根香蕉,一人一半分着吃刚刚好。本来也不是特别能吃的人,与其胡囵吞枣吃一个浪费,还不如一人一半,刚好节约粮食。”
李倜远看他,多少有点心疼。
这种七八十一个的苹果他有时候嫌不甜,咬一口就扔了,结果楚昀连几块一斤的苹果还要跟人对半分,甚至有时候连廉价苹果都吃不上。
他难道不可怜吗?
不值得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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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倜远买的苹果一个就要七八十,最好的品种,口感和香味都比普通的精良许多,完全不同于市面上的普通苹果。
漂亮的苹果被他削的很光,在夏天的夜晚,散发着甜美香气。
吃饱饭不愿意坐着,李倜远便和楚昀一人挑了一面靠窗的墙靠在上头,分食同一个苹果,顺着铁门窗看外面的夜景。
边的空气质量不算太好,风一吹有很劣质的洗头膏气味,不算太好闻,但起码比腐烂的下水道腥臭要强很多。
楚昀小口小口咬着苹果,目光聚焦在对面穿着背心吃苹果的李倜远身上。他个子很高,身材也很好,几乎穿什么衣服都像衣架子,很好看,很性感。
在楚家河他从见不到这样的景象。那里的男人们一到夏天就会光膀,下面穿一条三角裤头,肥瘦有黑的肉沿着嘎吱窝溢出来,深褐色的夸张乳头也好,长了毛的肚脐也罢,甚至就连他们毫不避讳的内裤下赘肉,经过楚昀时都会散发出一阵阵腥臭,是很难闻的味道。
小时候他目睹跳河自尽的母亲,淹成巨大的尸体被人从河里捞出来,那种泡烂掉的肉就像一坨已经放了很多天的脂肪,戳下去有一个很深的大坑,甚至身体都会膨胀,肚子也会大到像怀胎孕妇那样。
也许从那个时候楚昀就明白了一件事,生命的长河纵然再浅,当人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也会被淹死其中。
他看过了楚家河一桩又一桩并不幸福但也仅限于此的婚姻,看过骨瘦如柴的女人,一次又一次怀胎生子,而男人们吃的肥头大耳,满身烂肉。每当那些漂亮的女人嫁给一个癞蛤蟆一样的丈夫,日日睡在他们身边,闻着体臭,口臭,还有喝完酒呼噜连天的发酵的臭,楚昀都会有一瞬间想死,觉得人活着真是太惨了,根本躲不过命。
他不想成为身边躺着一坨烂泥的悲哀角色,他更不想自己的贪念绑住别人,令其一生就此终了。
那时候他就想着一定要往上爬,爬到天上去,爬到云霄之上,摸见太阳。
——李倜远显然就是那个太阳。
楚昀被他散发出的火热光芒吸引到,贪婪的咬着苹果窥探他。怀疑过自己活在梦中,但从不怀疑跟他共同分一个苹果吃,站在窗边吹夏日晚风的李倜远是假的。
仲夏夜的晚上,连风都带着谈情说爱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