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他挑起眉道,“好歹这是承办方定的酒店,要是让娱记拍到你从我房间里出来,谁也解释不清。”
但现在的秦奂远没有以前那么好糊弄,他笑了一下,神色不变道:“老师误会了。”
他像任何一个正直、心无杂念的学生一样,专注地看着宁策,坦率道:“算起来,我们确实有三年没见了,我很关心老师的近况,想问问您在国外过得怎样。”
说着,他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地补充:“当然,如果您还介意我们之前有过的那一段……不想让我碍了身边新人的眼,那就算了。”
他的语气十分体贴,像是真的在为对方考虑:“我尊重您的意愿。”
事实证明,他在影视圈这几年,于演技一道上并非全无建树,宁策打量了他片刻,一时竟然分辨不出说谎的痕迹。
从始到终,除了克制不住握他手腕的那一下,眼前人表现得和一个久别重逢、随意和他叙两句旧的普通学生没有半点区别。
“……”
宁策没有立刻回答。
秦奂明显地感知到,宁策竖于两人中间的那一层壁垒有所松动,对方垂下眼,似乎正在考虑。
秦奂扬起眉,对于他老师现在的好说话程度稍感讶异,但也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正要再说些什么推波助澜,就听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叮”。
这一声动静在安静的空间里堪称突兀。
两人同时回过头——
就看电梯门往两边打开,里头站了个拿着房卡,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陈小川。
秦奂:“……”
一看到仍站在走廊中间的秦奂本人,陈小川的眼睛就亮了,高高举起房卡,像个兴高采烈的二愣子:“秦哥,我把房卡换好了!”
丝毫不觉对方脸色的诡异,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十分骄傲地补充了一句:“那前台磨磨蹭蹭的,我担心你一直等,一路跑回来的,速度快吧!”
秦奂:“…………”
跑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跑了。
再转头看宁策,对方脸上已经全无刚才的动摇,转而变为了显而易见的促狭。
“看起来不太凑巧。”他拖长了调子,似笑非笑道,“秦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顿了一顿,又由衷道:“……晚上做个好梦。”
等到厚重的房门“砰”的一声,在两人面前关上了。
从头到尾都摸不清状态的陈小川才抓了下脑壳,茫然问:“刚才那位是?”
秦奂抽走他手里的房卡,刷开了对门的客房,闻言,神色一言难尽道:“债主。”
“啊?”陈小川傻了,半点没怀疑就信以为真,“那那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
秦奂一时没有回答,等到进了房间,才哂笑了一声,道:
“能什么意思,骂我梦里什么都有呢。”
—
走廊上的会面只是一段再小不过的插曲,并不值当宁策把它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他提着行李箱出门,看见对面的客房已经空了,保洁正在清扫卫生。
门口放了一个纸袋,他大致扫了一眼,里面放着《锦堂春》的海报与官方周边,应该是参加首映礼的赠品。
《锦堂春》上映时,他人不在国内,即使收到邀请也去不了现场,秦奂大概特意留了一份,见面时带给他。
宁策顿了一下,将纸袋收起来,叫司机带回工作室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