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亲得很急,好像在抢最后一点黑暗里的时间,肆无忌惮地亲昵交颈。
影厅里很静,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情侣座半围拢的沙发好像成了世界上仅存的地方,隐秘安全。
周遭的温度在无声地攀升,黑暗遮盖下,一切叫人面红耳赤的吞咽声,衣料摩挲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宁策阖着眼睛,喘着气从对方身上坐起来些许,正待说话,又被人扣着后脑,重重按下去,不知餍足地叼着他的唇肉,狼犬似的磨蹭。
“嘶。”宁策没留神,叫他的犬牙划破下唇,血珠即刻渗出来,低低抽了口气,“破皮了……你属狗吗。”
秦奂没答话,扣着他的下颌凑上去,动作温驯地舔干净了他唇边的血。
黑暗里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他的脊背,缓慢摸索上来。宁策跨坐在他腿上,呼吸都急促了几拍。
他知道秦奂肯定没有面上那么老实,干脆拍开了他的手,低下头,同他呼吸相抵。
“看完电影就来招我。看来你学得挺好啊。”刚亲昵完,他的语气也带了点儿散漫。但听上去已经恢复了原样,“说说吧,看出点儿什么了?”
秦奂应了声,嗓子哑得不像话。
宁策扬了下眉毛。
他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单手抱着宁策,下巴搁在对方肩窝里,又平复了几息,才低声开口:“……如果是我,我能做得比他好。”
他没点出那个“他”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
宁策笑了声,像是不怎么意外他的回答。
他仍窝在秦奂怀里,肩膀贴着肩膀,滚热的温度源源不断从身下结实硬朗的胸膛传来,给人踏实的安全感。
“知道他是谁吗?”他平和地问。
不带任何的否定,嘲讽与嗤笑,单纯的一句疑问。
秦奂枕着他的肩,声音从耳后传来,听上去闷闷的:“知道。”
岑影帝嘛。他来剧组的第一天就被耳提面命的人物。《围城》那个至今为止没露过一面的空降男一。
他宁策百度百科的履历那么一长串,一半都是跟这名字挂钩的。
面试的时候,有人看了他的简历,还跟宁策搭话说,他跟岑影帝同校。
以他的性子,进组当晚就去翻了这人的资料。结果不看倒好,一看更气闷了。
岑景池是宁策捧出来的角儿。
他从出道第一部戏开始做宁策的男主,一路从籍籍无名的素人到手握两金的影帝,始终是宁策的御用男一。
两人差不了几岁,刚认识的时候岑景池还在大学读书,宁策当时回国,想找个素人帮他拍投青年导演赛的短片,在a大足足蹲点了两个月,才忽悠来这么一个满足他心目中所有要求的男主。
网上流传两人同框的视频里,岑景池都开玩笑喊宁策宁老师,微博上也经常跟他隔空互动,他们之间的熟络没有一个人看不出来。
宁策爱惜他,就像爱惜自己的羽毛。连教个学生,都要拿他的电影当范本。
即使他知道,宁策那个问句没有任何意思,心里的嫉妒还是像露着尖牙的毒蛇,面目丑陋,龇牙咧嘴,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对方的心思。
他自己都没弄明白这种情绪因何而生,就在满心恶毒地猜测着。宁策指不定就在想,他秦奂就是他养着的一个小玩意,闲暇时解闷的小东西,桀骜不驯,不知好赖,凌奕尚且都比不上,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同岑景池相提并论。
可是那又怎样呢。
秦奂心中带了点儿戾气,嘴上也不想饶人,扣着他的腰,凑过去又想堵他的唇。
宁策轻飘飘一仰,避过了,垂着眼皮要笑不笑睨他:“闹什么脾气,又没说你不如他。”
宁导平日眼高于顶,不怎么夸人,这一句算得上是好话了。
秦奂心里一动,刚想开口,手背上却叫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记。
“专心,好学生。”宁策唇角勾了抹笑,指尖散漫地绕着他的发尾。
“带你来看这部电影,只是想让你看一看类似的角色,其他演员的处理方式。”他顿了下,口吻带了点意味深长,“现在看完了,我问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