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略皱眉头,“姜鲜,你的意思是。”
阳光透过姜鲜的头顶,姜鲜陡然转过身来,半折腰身,俯瞰清月,恍若神明,“姜缈的兵器室中,有师傅你的一魂一魄。”
迫于姜鲜居高临下的气魄,清月偷偷吞了口唾沫,“姜鲜是说,魔头饲养了另一个为师。”
姜鲜转而站直了腰身,“师傅,现在的您只有两魂六魄。而且,无论师傅再怎么修习,也会被那一魂一魄吸尽灵力,待到那一魂一魄灵力足够深厚时,便会反噬师傅。”
听得清月毛骨悚然,瞥了眼纸伞,气不打一处来,难怪魔头这段时间待我不薄,竟是有如此阴谋。
姜鲜微微思索,“师傅若是离开了这纸伞修习,那一魂一魄并不会造成威胁。只是现如今,那一魂一魄由姜缈看着,找不到让这魂魄与师傅合一的法子。”
清月细细思考,自己间歇性失明与失聪,是从上次被魔头拍了一掌后开始的。不禁有些后怕,原来魔头从那时就开始布这个局了。想来依照魔头奸商的性子,断然不会放过清月,做这种亏本买卖。若是利用清月来饲养那一魂一魄,这一切就变得可以解释了,在魔头攻入杏花山前,清月已经将那掌门玉石传给了姜鲜,而且清月法力尽失,对魔头来说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清月的光荣殉职才是正道。
理顺了思绪,清月倒是坦然了许多,“无妨,现如今事态尚且不太明朗,需要从长计议。倒是姜鲜,上次听你曾说起,冰释与你的婚事在即,你当真不去帮帮忙?”
姜鲜一怔,“婚事,婚事。”
转而变得眉开眼笑,姜鲜双手抱拳,“师傅,徒儿回去一趟,婚宴会提前来接师傅。”
这才是姜鲜,看着姜鲜飞上天离开,清月连连感叹姜鲜的法术突飞猛进。
姜鲜前脚一走,清月便后脚去了市集,卖了把一模一样的白色纸伞,偷偷将何适送得那把纸伞埋了,希望能瞒过魔头。
好巧不巧,才回到魔界,清月便碰见了何适,心中七上八下,却仍旧淡定地朝着何适的方向慢慢踱去。
清月见着何适,微微颔首,擦身而过。
何适倒是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清月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离开了。
眼瞅着徒儿们一个个法力厚实起来,自己该更努力才是,才能再必要的时候帮帮徒儿。清月心想,既然已经换了把纸伞,应当开始专心修习。
日日夜夜,不分昼夜。
现实就像缠着树木的青藤,一条枯死了,便会生出另一条。悲催的清月又遭遇到反噬,不过不是来自那一魂一魄的,而是来自清月帮魔头铸的那把铜剑。
清月没想到的是,在自个儿努力修习的这段时间,魔头姜缈也在不分昼夜的勤学苦练,以至于,魔头的法力大增,渐渐察觉到铜剑的封印,并强制破解。
当日若是清月能够成功地,将员峤仙山的的灵力封印那把剑,纵使魔头的法力再高超,也不至于能一次破解这员峤仙山的封印。可惜当时事态瞬息万变,还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丁点,清月没能成功。
现在,清月肠子都悔青了,被这剑给反噬就算了,翩翩又喜欢躲在这人迹罕至的坑中修炼,也不知什么时才能被人找到,能入土为安。
自作孽,不可活。清月全身动弹不得,不禁想起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是动弹不得。或者,那时还惨点,还不会说话,遇到现如今的情况,也就没什么恐惧,静静等待死亡。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能走得这样安详,该满足了,开始回忆一幕幕的往事。
然而,清月猛然想到,魔头既然能破解此剑的封印,也就能知道那员峤仙山,那住在员峤仙山上的惊鸿和沫愫岂不是出事了。
糟了,清月不能就这样死了,这两人在一起挺不容易,得先通知他们,让他们先离开。可是天公向来不作美,不管清月怎么努力,也不能爬起来。只能用最老土的法子,清月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坐井观天的青蛙你快出来吧,青蛙你快被雷锋附身吧,救命啊,救命啊……”
当清月将喉咙喊破的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砸了下来,将清月砸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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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姜鲜的声音回响在清月耳畔,姜鲜不是君子,不仅仅是动了口。
当清月睁开眼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瞅瞅四周,已经离开了坑底,好像是岱舆仙山的景致。
看着不远处的红色背影,清月有些疑惑,“姜鲜?”
姜鲜慢慢转过身来,惊喜地抱着清月,转而生气地推开清月,“师傅真不让人省心,爱躲在些深山修习。幸好徒儿来得及时,给您服下了药丸。否则,您老两腿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