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脑中一转,不露痕迹地接话“赵副将说与青云阁的使者是相约在茶馆。先生是青云阁的人,可能比起营中烈酒,更喜欢茶吧!”男人唇角轻勾着“投我所好。赵副将有心了。”闻言,小宁微蹙起眉,瞧见面前男人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唇边笑意正深,与之前训诫书童时的骇人模样天差地别,他不禁一怔,难道他的机会来了?!“先生是贵客,必是要好好招待。先生莫要再气景玉兄弟,我既然受副将抬爱来帮衬您,也定会尽心尽力。”捧起滚烫的茶壶,小宁柔和笑着为慕玄云倒上半盏。茶盏不算大,想要拿稳变得握住三分之二,小宁递给慕玄云,小心翼翼地不去和他伸出来接过茶盏的手有所接触。修长有力的手指伸过来,近在咫尺时却突然覆上原先茶杯上小宁的指尖。小宁心中一惊,被烫了似的连忙将手缩回,男子之间的接触虽在军营中平常,但一想到面前男人恐有断袖之癖,心中还是无法忽视那抹憎恶。慕玄云打量着面前的人,低沉开口“我非贤者,眼中不得容沙,他替人谋事却心猿意马,饶他一命算是仁慈···”他声音越来越不悦,小宁不禁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委实该千刀万剐,再丢去给野狗分食。”“如此,才能消气。”大豆儿千刀万剐,野狗分食?小宁抬头,男人金色面具下的双眸阴冷,散发出令人骨头缝发颤的寒意。他吞了口口水,强自镇定着,没成想着先生竟不似表面上温润儒雅,含笑春风,却是这般心思狠辣之人。小宁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若是自己待在他身边,被他发现自己与赵彦的合谋。他不由心中打起退堂鼓。“您说的是···对了先生,我还要回赵副将话,先告退了。”他拱手退出大帐,狠狠舒口气,仿佛刚把自己的命捡回一般,站定一会抬步往赵彦营帐中去。校场,阮瑾玉恐打扰了战士们操练,便在校场最外围跑起来。不出所料,第三圈结束,她便觉得双脚如灌沉沙,难以再抬动半步,先前虽将气息控制得好,现下也是隐隐能从喉间尝出丝腥甜了。停下歇会吧。这个念头促使着阮瑾玉渐渐放缓了脚步,慢悠悠的在校场边缘走起来,只是转念一想若这样偷懒,怕是收获不大,她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喂!前面那个瘦猴!”粗犷男声在身后响起,阮瑾玉在军营中并没有熟识的人,是以并未回头,却只听后面步子声渐响,慢慢就到了身边。她的肩膀被人不重不轻地撞开,差点失了平衡。稳住步伐,缓过呼吸,阮瑾玉面带愠色地看过去。将他撞开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光头壮汉,他脑门溜光,咧嘴笑着。“你也是被罚跑的,怎么之前没在营中见过你?”这光头似乎已经跑了好几圈了,阮瑾玉有些印象“我不是营中的人。”“你不是营中的人怎么进来的校场,还来罚跑了?”“我跟我家先生一起来的,算是···”她顿住话口,赵彦既然想独揽功劳,怕是没有将谋士的事在军营里说过。“···是赵副将刚交的朋友。”光头男面色唰地冷下来“哦,赵彦的人啊。”接着他便噤声扭头跑远了。阮瑾玉也没多想,结果那光头一圈下来,又跑到她身边。“赵彦可不是个好人!叫你家先生提防着!”见这光头一脸义愤填膺,一双刚毅的眼睛瞪起来,煞有介事地盯着阮瑾玉,对于赵彦为人她清楚,却不禁好奇。“为何这样说?”光头大个眼珠子一转“我叫大豆儿,此处人多耳杂,咱去前面靶场说,人少些。”他便闷头直直往靶场跑去,跑出去一二十米,才诧异发现阮瑾玉没有跟上。大豆儿扭头,那瘦巴巴的小孩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他。大豆啧一声,踩着小碎步回来“你怕啥!都是大老爷们,这军营里我还能谋财害命不成?!”大豆一边眉毛挑起,瞪着眼。他说话颇为直率,不似别有所图之人,阮瑾玉不由动摇,缓缓停下步子随他往靶场去。见人跟自己走了,大豆摇摇头,神色愁苦又焦急。“我可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这姓赵的都干了···”红日将落,黄昏染了半边天。慕玄云正坐在桌前不,手中捏着几张薄纸,正看得入神,帐外传来阮瑾玉的声音,他便将手中信笺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