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没想到会在一场关于蒙特梭利的讲座上遇到楚星洛,那会儿她站在大厅门口核对宣传手册上讲座的时间和号码牌,抬头时,冷不定瞧见边门打电话的楚星洛。
挺意外的,但她很快收回视线,她早就过了追星的年纪。
宣传册塞包里,她在大厅门口的讲座签到台签到。
“余笙?”近在咫尺的声音,藏着些不确定。
余笙写完最后一笔,签字笔还给工作人员,这才看过去。
一身正装的楚星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侧,他含笑打量的目光,神色间竟有惊喜。
余笙确定两人没有交集:“楚老师,您好。”他是前辈,也是她曾追逐的偶像,她在称呼上选择了最保守的叫法。
楚星洛伸手:“你好。”
等她握上,他主动解释:“14年我看过你的大提琴参赛视频。”他不喜欢拐弯抹角,直白问,“可后来我没有在比利时决赛现场见到你。”
楚星洛记不清自己做过多少个大赛的评委,之所以记得余笙是因为当时他看到中国赛区的评选视频,短短几个音符便惊艳到了他,他认定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姑娘必能冲上国际舞台。结果,决赛现场,他在名单里找了许久都没有她。
听说是由于她个人原因退了赛,他惋惜她的天赋。
这一惋惜,就记了多年。
余笙诧异的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楚星洛竟还记得,“当时家里有些事。”她不欲多说。
楚星洛也没问,犹豫了一下,“现在呢?还拉大提琴吗?”
之后他不曾在各大比赛中听到她的名字了。
余笙摇摇头,对他笑笑,“没有了。”
楚星洛瞬间流露出遗憾,他不知道余笙放弃的原因,只觉得再提或许会挖人伤疤,“今天是听讲座吗?”
“嗯。”余笙看着他,他一身燕尾服正装,领结系得板正,是标准的演出服,“楚老师,那您是?”
她知道中途茶歇会有音乐演奏,但楚星洛这样级别的除了个人音乐会和慈善演出,几乎不走活动。出于礼貌,他问了她,她也提了一句。
他闻言笑了笑,他本就长相俊美,一身装扮衬得他气质越发儒雅,“朋友临时有事,替他来弹钢琴。”
余笙是真惊讶,楚星洛倒不觉得有什么,“换个环境也挺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几分落寞。
余笙想起上次音乐会,有些话自然脱口:“楚老师,恕我冒昧,我听了您最近一次的音乐会。”
“觉得没有以前好听了?”不等她说完,楚星洛坦然接话,他话里直白,语调却温和。
余笙中肯点评:“没有不好听,是少了惊艳。”
音乐随心,她觉得眼前这个被人推崇的偶像似乎郁结于心。
楚星洛怔忪,温和一笑,“看来确实是我铁粉。”他半开玩笑,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但也不多说,就像她一句“家里有些事”带过她的退赛。
匆忙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他助理。
助理本是来提醒他工作时间,恰好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由朝余笙咧开嘴笑,“你好,需要我帮忙拍合照吗?”
他单纯以为她是粉丝,满足小粉丝的心愿是好意,边问还边朝她挤眉弄眼。
助理跟着楚星洛多年,近几个月老板情绪不佳,难得这会儿看他笑得开怀,眉宇间都不带一丝郁结,他抓住机会提议,两全其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