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段特殊而难忘的日子,那时候公司的业务很多都停顿了,十分清闲,下了班,我就去餐厅,我到了就和老廖妹妹夫妇一起在餐厅吃点东西。每天餐厅也早早地打烊。关了门,我和老廖妹妹夫妇都是比较没心肝的人,除了不去看电影,基本上平常该干啥还是在干啥。
虽然老廖总是告诉我们实际情况不是传说到那样,但是人在外地,消息总是辗转而来。就变得越发的坏。再加上我们基本上不能说话,有人一听见我们的口音,脸色马上就变了。好像北京人都成了病毒携带者。我们再也呆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看看。
老廖来接的我们,把他妹妹送到门口,老廖就跟我回了家。我妈一看见我就哭了。我也跟着哭了。再回头,看见老廖的眼睛也红了。大家又全都笑了。我爸做了一桌子好吃的。我们四个人高高兴兴地像过年一样。大家都喝了不少,最后老廖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在路上,老廖放声地唱着小曲,调走得一塌糊涂。
我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真的开始相信,我们差不多可以做一对正常的爱人了,我们也许会有接受我们的亲友,这感情应该相当完整,不但恩泽相爱的两个人,也能惠及亲人。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幸福遛走了。
第三十一章
看到父母的情况还不错,我们都放了心。公司里允许我先在北京办公室上班,我们北京的办公室一天都没有关,除了老外都回去了,其他一切照旧。
北京的春天总有风波,也总会过去。这一次,我觉得过得最快。等到我们回到上海的时候。夏天也快要过去了。
餐厅的生意还是没有恢复到从前的水平,我们并不着急,中国这么热,人们会回来的。
在北京的时候我们的家里就多了一个成员。是收养的一只拉布拉多。当时它已经有五个月了,因为非典的时候有消息说宠物也是传染源,原来的主人住的干休所不许养狗。我们就把它带回来了。我们叫他辛巴。有了辛巴以后,生活全变了样子,度过了最初对于味道和财产损失的小烦恼,它长得很快。我在这方面是典型的书呆子,严格按照专家的意见,就差拿天平称每天的喂食量了。老廖小时候在乡下就养狗,基本上不相信书本上的规则,非常的随心所欲。经常偷着胡乱喂它。每次辛巴拉稀,不用问我就知道又是老廖乱喂它东西了。
因为住在闹市,这样的大狗即时在上海也被看作是视觉恐怖。所以平常的大部分时间辛巴都只好呆在露台上,孤独地等着我们回来。只有周末才是它最快乐的日子,因为可以去乡下疯了。
除了不爱学习(辛巴一直都学不会接飞盘),辛巴非常聪敏而敏感。每到周五的晚上,辛巴就开始特别的兴奋,因为第二天可能要远行了。我喜欢看老廖和辛巴在一起的样子,两个单纯的家伙可以坐在那里聊上半天,在我听来全是废话。可是一个说得津津有味,一个听得入迷入味。但是我们都认为辛巴能听懂其中的绝大部分。辛巴非常喜欢老廖。睡觉的时候都是躺在老廖那边的床下。
在我们不在一起的这几年,老廖迷上了旅行。在一次旅行中偶然路过一个叫明永村的地方。去过梅里雪山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老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在当地开酒吧的年轻人,那个人利用酒吧的盈利资助着几个当地小学的孩子。老廖也答应了提供一点帮助。
本来这年夏天要去看看那里的孩子们,因为非典的原因就耽误了下来。现在生意清淡,老廖又开始惦记上那里了。我的公司里刚刚从非典中恢复过来,我又在北京呆了这么久,真的是请不出假期来了。
而且梅里雪山每年从11月开始就要封山了,要到第二年的四五月份才能进去。现在已经10月了,我劝老廖不如明年再去。老廖坚持要去,还有个原因是,老廖上次在德钦呆了三天,也没有看见梅里雪山的真面目,当时夏秋之交,卡瓦格博峰完全笼罩在云雾之中。老廖一直深以为憾。现在去应该是最好的时候。
经过简单的准备,老廖出发了。他走的那天,我开车带着辛巴去送他。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虹桥机场全是出差的人。本来要多嘱咐他几句,因为还惦记着车里的辛巴,匆匆送他到了安检我就回去了。
老廖第二天就从迪庆直接去了德钦,下午的时候,他打过电话来,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他终于看到卡瓦格博峰了。
我说:“这下高兴了吧。”
老廖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现在是黄昏,你想想不出来,金色的雪峰有多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