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和身材,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追尾的郁闷一扫而光,别漾几不可察地勾了下唇。
觉察到被打量的目光,栗则凛微拧眉心,看着被太阳镜挡住半张脸的别漾半秒,目光偏移,看向她身后走近的男人,沉声问:“叫我?”低沉磁性,极有辨识度的声音。
后车车主原本是针对别漾,等看到三辆紧贴着停下的车,他没否认,连带着把始作俑者栗则凛一起训了:“高速是你们开的啊,说停就停?这我要是我反应慢点没刹住给你们怼上,我怕是把车卖了都不够给二位修车了。”
别漾双手抱胸没说话,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栗则凛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感觉到自己被追尾了,作为前车,处理路面紧急情况踩刹车所造成的追尾,他清楚自己没有责任,加上急于去前方查看堵车原因,他才无意追责后车。
没想到反被追究。
现下却不是追溯源头的时候。
为求速战速决,栗则凛决定道歉:“怪我刹急了,连累了二位。”语气真诚,带着充分的歉意。
他说着抬步折返回来,查看了下别漾大g的车头车尾和后车的情况,确定只有自己的陆巡有划痕,他们都安然无恙,提议:“所幸没人受伤,如果二位没有异议,我们彼此都不追责了?”
在场都是老司机,有火气是一回事,追尾定责的规矩都懂。见栗则凛态度不错,还主动揽过责任,后车车主随口发了两句牢骚泄火,便让栗则凛和别漾协商处理。
栗则凛有电话进来,那端告诉他:“k245段+300米处发生交通事故,一辆商务车被同向行驶的大客车和大货车连环追尾。”
他神色微凝:“伤亡情况如何?”
那端回:“正在确认。”
栗则凛指示:“设好警示标志,注意安全,我马上到。”
别漾不清楚状况,见他赶时间要走,她作为肇事者主动说:“走程序复杂,我拍个照取证,我们私了?”
不值一提的小刮碰,栗则凛无意索要赔偿。他侧头看过来,目光在别漾精致小巧的下巴和轻抿的唇上停留两秒,忽然就想看看那双隐在太阳镜后的眼睛。
“我这车装了绞盘你都能在它身上做画,手把不错。”事故发生的瞬间,她掰方向盘的角度虽说不上将将好,却有效减少了大g车头正面撞上陆巡绞盘的自伤程度。栗则凛真心认可她的驾驶技术。
他朝她微扬下巴:“眼镜摘了瞅一眼,好看免赔。”
他说这话时醒目的眉眼一眨不眨地直视她,像是真的提议,可这样的话无论是以多正经的语气表达,都难逃冒犯轻佻的嫌疑。
别漾隔着墨色的镜片与他对峙几秒,转而瞥了眼陆巡那点大可忽略的小伤,淡道:“那是另外的价钱,它不值。”
不是车损不值,她的潜台词是说:他不配。
栗则凛微抿了下唇,没说话,神情没透露出半点情绪。
别漾并不指望他为自己的言语冒犯道歉,在她看来,对方要和她一样痛苦,才算道歉,可显然“看脸定损”这事还上升不到痛苦的层面,那所谓的道歉便毫无意义。
追尾的事到此为止。她偏头,用指尖将额头的碎发拂开,拢着外套上车。
高级感十足的长款耳饰在空气中轻轻一晃,衬得她的模样冷漠又倨傲。
栗则凛饶有兴致地勾了下唇。
别漾甩上车门坐好,就见他从陆巡后备箱拎出一个工具袋,蓝色袋身上“应急救援”四个字极为醒目。她反应几秒,再次下车。
团雾尚未散尽,视线朦胧中,男人的背影已跑远。
第2章你所见即是我02
八百米外的事故现场,一片狼藉。
三分钟前,一辆南城往清水方向行驶的商务车到该路段,由于突遇团雾,能见度低,降速后被同向行驶的大客车尾随相撞,间隔不到半分钟,又有一辆大货车驶入团雾路段,减速不及与大客车连环相撞。
三辆车均发生不同程度的破坏变形。自重较轻的商务车,因连续两次被撞几乎被掀翻,车尾更是惨目忍睹,所幸后排座位没人,驾驶室气囊弹出护住了车主。被夹在中间的大客车受损也很严重,车头撞着商务车车尾,车尾与大货车的车头挤压在一起,驾乘人员均被困于车内,伤亡情况暂时不明。
事故导致南城到清水方向的高速两车道被肇事车辆占了,同向其它车辆无法通过,大货车车体发生侧翻倾斜,撞坏了护拦,长12米的罐车车身占了对向一个车道。仅剩的一条只有车宽小于一米八的小型车可通过的可用车道,此刻也被一辆车宽超标的小货车堵上了。
这正是栗则凛突然停车的源头。
事故现场距辖区南城消防大队五十公里,救援赶到至少需要半小时。栗则凛到时,距事故车辆100米处警示标志已设好,先一步赶到的应北裕证实大货车押运员当场死亡,司机昏迷无意识,但有自主呼吸,腿部被变形的驾驶室牢牢“咬”住无法移动,与他同车的大哈则在大客车那边确认情况。
发现路面有不明液体流淌,栗则凛绕车检查,除了车身标有一个“爆”字外,无其他任何品名标识。他攀住变了形的车门站上去,看到驾驶室与罐车罐体前端左侧接合处被撞开一道裂缝,罐车内液体正向高速路上泄漏。
应北裕取来扩张器,边固定边说:“稍后他们会带探测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