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江宁的右眼皮就开始跳。
她拿湿毛巾和冰牛奶按了半天,无济于事。眼皮跳的更厉害了,江宁拿着湿毛巾按着眼睛走到厨房启动了咖啡机。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淅淅沥沥,浸润在大地上,带走了最后一丝热。她住在十一楼,能看到路上行人打着伞或穿着雨衣,衣服穿的很厚。
九月一场秋雨,滨城彻底入了秋。
咖啡机滴的一声,完成了工作。江宁放下毛巾倒了一杯咖啡,把面包塞进了空气炸锅里,定时五分钟。
电话响了起来,她端着咖啡杯走到客厅看到来电皱了下眉,接通电话,“妈。”
“晚上来你外婆这里吃饭。”
“晚上要加班,没时间。”江宁拉开冰箱取出全麦面包和纯牛奶,关上冰箱门转身放到了餐桌上,“有什么事?”
“你怎么那么多加班?吃个饭都没时间。你二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孩子,中心医院的心外科医生,今年三十五——”
“这不是男孩子了吧?”江宁拉开餐厅的椅子坐下,说道,“年纪有些大。”
“你很年轻吗?”母亲攻击她,“你也快三十了!”
“离二十九还有三个月。”江宁喝了一大口酸涩的咖啡,靠到椅子上,“不要夸张。”
“二十九离三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你都快三十了还没有对象,出去人家问我女儿有没有结婚,我都不好意思讲你从没有谈过恋爱。”
谈过,只是你不知道。
江宁放下咖啡杯,抬手揉眼睛,眼皮跳的她很难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每个人选择不一样,我有的别人也不一定有,别人有的我为什么要去攀比?”
“我不想跟你讲大道理,我讲不过你。你表妹要结婚了,就在十一。对方公务员,父母做生意有钱,家里三套房,你什么时候找个跟你表妹差不多的男朋友?”
江宁把咖啡喝完,起身去拿烤的干巴的面包,“我给你赚三套房,你别逼我结婚了。”
“你赚十套房你也得结婚!”
江宁无话可说,手机开免提放到桌子上,面包烤过头了,硬邦邦的看起来难以下咽。她还是很倔强的拿了个盘子,把面包放进去。
“这个医生真的很不错,工作稳定,跟你是同行,肯定有话讲。见见行吗?万一成了呢?”
“今天早上我有一台手术,很重要不能分心,你现在别跟我讲这些。”江宁吃完了面包,起身把剩余的面包封好放回冰箱,“七点就得到医院。”
“江宁,我活不了多久,我若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人。你孤零零的面对着漫长的孤独,没有人对你嘘寒问暖。江宁你说,我怎么闭得上眼?”
“配合医院治疗,你可以活很久。”江宁垂下眼,艰难的嚼着干巴巴的面包,“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许久后,母亲说,“你是不是恨我?当初我不离婚你还有家。我把你带回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江宁抬头看餐厅的落地窗。
这场雨下的真长,长到江宁都快忘记阳光长什么样。空气潮湿寒凉,人仿佛闷在玻璃罐里,扔进深海,四面八方全是水。
“没有,你跟他离婚挺好的,他不配做父亲,那个家有没有也没多大区别。”江宁不愿意叫那个人爸爸,她咽下面包,“你好好吃药,配合医院治疗,很多人都可以活到自然老去。”
“你是因为我排斥婚姻吗?”
“不是。”江宁叹口气。
“那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婚姻?排斥相亲,连男孩子都不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