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倾云惊恐万状地向退了一步,紧张地与眼冒兽光的柳二蛋对峙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她袖中的小拳头捏得紧紧的。
随着玄体无声息地推门而入,柳二蛋一挑眉,轻松起来,独自走到桌前,抓起那只烤好的鸡大啃起来。
时间在柳二蛋的咀嚼声中飞逝,暮倾云终架不住内心的苦苦煎熬,又想逃离,罗裙内敛,脚步一动,又迎来了柳二蛋那噬血的幽眸狠瞥。
索性也不管了,肚子正饿得咕咕叫,赌气似的几大步走上前,恶狠狠地一把夺了他手中的鸡来,翻转后,向那他还没啃着的部位咬去,纵使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别说,也不知这玄体是怎么烤的鸡,丝毫不亚于现代的烧鸡,她便不瞧柳二蛋,如个野丫头似的爬上桌子坐着大吃起来。
柳二蛋的脸色变了又变,却在几秒后舒展,眼巴巴地瞧着她,巴结地问:“好吃吗?”
她一抹嘴上的油渍,未看到柳二蛋眼底闪过的得意之色,连着道:“好吃!可你说的钱财在哪儿?”
“这个嘛?”他的话开了个头,却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只是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很大的瞳仁里映照着她天真的雪颜。
坏了!这鸡不会下药吧?瞧着柳二蛋那双幽眸,她敏感地品出一丝不妙,一股寒气猝然从脚底升起,足足地打了个寒颤,一时傻眼了。
很快,眼前的他变成了两个,直到模糊,天旋地转中,她绝望地向半开的门看去,那里,依旧风萧萧,漆黑一团,没有残风,却赫然发现玄体原来一直站在门外,火星一闪一闪如星辰,他正胸有成竹地抽着水烟。
终究江湖经验不足,着了道儿!
“杀了她,尊主!”
“要你管!”
这是暮倾云最后听到的两句杀气横溢与倔傲的对话,眼前一黑,她向地下栽去,却能模糊地感觉到身子被柳二蛋接住,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奇臭从鼻端沁入腑肺,让她一下子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想来,刚一睁开眼,漆黑中就立马对上一双幽冷的眸子。
她吓了一大跳,一跃而起,直怀疑到了阴曹地府,“谁?”
“嘿嘿!”
这声音熟悉!是柳二蛋的!原来没死!她眼珠子一转,忆起了昏迷前的情景,而柳二蛋手中的小瓶子也在此时映入她眼里,很显然,臭气正是小瓶子所发,可神智渐渐恢复的她蓦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能忘了他如禽兽一样侵袭青碧的情形,双手立即向身上摸去,衣裙完好,并没有被侵犯的迹象。
她长舒一口气,犹如死里逃生,捡了条命,可是此地的空气中有股潮湿味,这又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心中十分疑惑柳二蛋为何没有趁机侵犯她,但还是佯装着不知道他秉性,“这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想看银子这些的吗?”一团火光猝然亮起,让这儿的空间猝亮,却是柳二蛋点亮了墙上的火把。
“我们同吃一只鸡,你怎么没事?”若是着了道儿,定是那鸡有问题,她又问。
柳二蛋翩然转过身来,那张奇丑的脸仰起,放大在她眼前,让她连连地向后退去,全身的细胞骤紧,昏黄的灯光下,他看起来十分阴森可怖,却听他道:“本尊百毒不浸!”
她恍然大悟,柳二蛋在幽冥派地位极高,可能比千面妖颜还高,应该是拥有什么宝贝!而且单凭那金创药就能看出。
火把发出浓郁的烟味,呛得刚醒来的她一阵地咳嗽,抬头时,看清了这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室,大约有几百平方米,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地下仓库,因为这里堆积着很多鼓起的大麻布口袋,她一时也估不出到底有多少。
她怀着好奇的心,随着他一步一步向那些大麻布口袋走去。
他五指尖尖,挥划间就傲然地撕开其中一个,露出了白哗哗的大米,再紧接着又撕了一个,却是些粗布衣服。
这是赈灾物资没错!
她瞠目结舌,却很快流露出一抹不屑,“这又不是银子,给我看干什么?”
他轻嗤一笑,漫步走到角落,“傻瓜!这粮食一变卖,不就是银子吗?”
暮倾云不傻,她是故意说的,可目光随着柳二蛋的背影看去时,赫然发现角落那里还堆放着几十个大箱子,随着他动作潇洒地打开,她眸光一凝,原来,箱子里装着无数的银子与铜钱。
“怎么样?这钱够多了吧?而且还不止呢!”柳二蛋嘴角噙着一抹有趣味的轻笑,瞥了眼发愣的她,“砰”地一声关上箱子,昂首挺胸背着手向原来的位置走去,高傲的举止在这时升级,宛如当今皇上,“你若是嫁给我,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原来是想明媒正娶,所以没侵犯!这让她暗自庆幸,却未回答他的话,望着那地下的痕迹问:“这都拖到什么地方去卖啊?”
“这个嘛!”他一点也不瞒她,“有些运到明南郡处理掉了,有些运往其它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可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脚底下很滑,这让她高兴起来,嘴角向下得意洋洋地撇了撇,小足朝侧面一歪,身子朝前一扑,故意摔了一跤,还特意把头重重地磕在凸出来的一块石头上,“哎哟!”
一抬头,这跤也自残得太厉害,竟然头破血流,便含泪望向他,“血!”
“没事没事!我有灵药!”他显然未想到她会摔倒,慌里慌张地扶了她起来坐在墙角落,伸手向怀中摸去。
她抱怨着,“你怎么像只老鼠,带我来这地洞,害我摔了!我要出去!”
“出去可以!不过……”柳二蛋停止了动作,肥大的唇瓣在这微微上扬,眼眸中噙着一丝诡异之色,说了个半截话,玩味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