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暮倾云斩钉截铁地说,小足慢慢向莫无言移去。
“王妃最好别动!要不,就不要怪无言!”他的脸色这刻变得更加阴冷,一双眸子杀意暴涨,出来的话如冰渣子一样锋利。
“你敢!”
她索性不再慢,大步向前,可一股罡风迎胸击来,她大惊失色,忙向后跃去,未站稳,便又是一股掌风扑面,她只得一连地腾跃着向翻去,落到了院中。
一咬银牙,小身子腾起跃进屋,可她马上就脸无颜色,原来,莫无言那柄雪亮的手术刀已经划开了杏花的小腹,鲜血从那肉皮两边汹涌翻滚,呈水流向桌子边缘流淌。
刚才,他一只手袭击暮倾云,一只手正常实施心中所想。
她惊呆了,内心遏制不住的悸动,莫无言的武功之高出乎她的想像,而那不能动弹的女人满脸汗水,正呲牙咧嘴,神情十分痛苦。
再也看不下去,她从腰间摸出早准备好的匕首,奋不顾身地扑向莫无言。
莫无言这次没再与她动手,只是跃到旁边冷冷地看着她,“王妃!这一个月以来,我三天给杏花的下面用一次药,那药都是珍稀之物调合而成,只想润养好她孕育婴儿的包衣房……今日正好满一个月,待我取出,再配以其它草药,相信,定能有助于你身子成长!”
血水还在不断涌出,暮倾云手足无措地看着,手僵直地抬在那条被割开的缝隙上,却不敢伸手去动一下。
她敢杀人,却不敢面对这肉麻的场景,闻言,更是打了个寒颤,扭过头来狠狠地道:“早说过了,我不需要!”
他笑了笑,漠然地说:“可如今为时已晚,她只是个濒死的人!”
她冲着他大吼,“你能做这,就不能救治吗?”
“她不需要救治,救活也是废人一个,那地方已经变了质,活不过五天!”
她拧着眉长叹一声,手中的匕首紧了紧,突然一刀刺向杏花胸口,“杏花!以其这样痛苦的死去,还不如痛快点!”
看着女人的瞳仁一僵,涣散无光,她才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微微张开嘴喘气的莫无言,得意得唇角微微上扬,“取了我也不吃!废了!”
她的话如钢铁一般硬,身子却如云一般轻,却是刚才那匕首太用力的缘故,飘飘然然中,突感脑后有一股劲风波来,思维敏捷,但动作却慢了。
“砰!”一声,她如一只断翅的小蝴蝶向前飞了出去,头更是晕了,天旋地转,坚强地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液,慢慢地翻身坐起,倚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前的莫无言变成了几个。
这会,她需要休息,也需要调息,勉强从嘴里溢出,“你……你敢以下犯上!”
“你不知好歹!王爷为你费尽了心思,我为了你,夜不安寝,日思苦想……”然而,莫无言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好似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疯狂地在屋内走动着,咆哮着,高大的阴影不时映射在她身上,让她看见的竟是几个发了疯的魔鬼在抓狂。
“他疯了!”她在脑中默默地念叨着,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一番调息,觉得好些了,瞅着还在胡言乱语的莫无言,不敢再摆王妃的谱,慢慢地向抬腿迈出门去。
依着心中记下的口诀,她很快走出了迷宫,扶住一株大树靠着,大眼一红,小声地哭了起来,“曦!你怎么还不回来?”
花影颤动,玉儿与小花从花丛中跑出,急扶住她,异口同声地问:“主子!王妃!你怎么啦?”
她们俩的突然出现,让她思维愈加清晰了点,这可是药房的入口,扭头看了一眼那片诡异阴森的杏子林,一想到莫无言那个魔鬼不知何时会追来,她带着俩人一路狂奔。
谁会想到,昨日还威风凛凛收拾幽冥派的她如此狼狈不堪。
那一幕太可怕,她不敢回寝殿,就来到湖边,清凉的湖风与清新的空气总是容易让她心神安宁。
玉儿与小花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沾着血迹的手来看,就已经吓呆了,也不敢吱一声,只是默默地守候在她身旁。
月儿偏西,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一夜下来,她不但没有惊恐,也已经神清气爽,刚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就听见环形小道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却是黑虎急匆匆地朝这儿赶来。
“王妃!你一夜未回,害得卑职找了你一夜!卑职真笨,这会儿才想到王妃喜欢这地方!”憨厚的汉子见到她,心落了下来,施礼后,伸手挠了挠头。
他是昨夜巡逻时才发现云绣苑的丫鬟在找暮倾云,也才知道她未在殿中。
“有些事,我需要好好想想,一时睡不着,就到这儿来了!”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想与任何人提及昨夜的事,心中也希望那就是一场可怕的恶梦,也许,她还希望看见莫无言时,他也能如她一样,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没发生什么事吧?”黑虎眼珠子一转,又拱手道:“莫居士在王妃寝殿门前跪了一夜!卑职去劝过,他未说一句话,也不肯起来!”
他终于不发疯了!看来,他只是一个性格扭曲受激过份的可怜人!她怅然一叹,轻轻地答应一声,带着两个丫鬟向云绣苑走去,黑虎也跟在后面。
莫无言果真如黑虎所说,长跪在寝殿门前。
穿着棕色衣袍的男人在青天白日里看起来不似昨夜那么可怖,只是经过昨夜的事,他的身形好似削瘦了。
莲花小足无声地移到他面前,莫无言抬眸,阴魅的双眼红肿,头一连向地磕去,嘴里道:“王妃!卑职昨日错了!请王妃责罚!”
久久未听到她的话,他直觉得她应该杀了他,只可怜临死未见到男主子一眼,更是没有完成他的心愿,心中一酸,潸然泪下。
“起来!昨日未发生什么,本王妃只是在湖边练功去了!”
悦耳的话语如春风温暖地拂过耳畔,他不相信地抬头,这小女子昨夜可是在他发疯时受了一掌,可她看起来已经没事,春风满面,浅浅的笑容挂在唇角,堪比此刻花园里绽放的花儿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