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着。
即使是夏夜,长时间被雨淋也可以冷到全身麻木。
顾晓烟迅速将身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她紧紧地闭上双眼,默默地等待着,浑身因惧怕而颤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很快,一帮人从前面的巷口跑了过去,顾晓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所在的这个地方正好是个死角,所以很幸运地躲开了那帮人。刚刚也是好险,如果没找到这里,她很可能就会被带回去了。
那些家伙毋庸置疑是来抓她的,她绝不能被他们抓住,她无比清楚的知道被抓住的下场会是怎样----
就跟之前那些女孩一样。
想起那些女孩最后的惨景,顾晓烟已然麻木的全身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闭了闭眼,阻止了回忆,她怕她再回想更多,那些恐怖的画面会彻底摧毁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逃跑决心。
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确定没人后,她起身朝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跑!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鼻口的喘息,似乎成为了她唯一的感知。
这是她第一次逃跑,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万一被抓回去,就会跟那些女孩一样被送去给一个变态男人玩弄至死。
不,也许还会有更惨的!
天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这个近乎疯狂的世界,明明来此之前她还跟她的朋友们喝酒庆生,醒来后她就发现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奇怪,不仅是服饰,还有他们的语言,甚至房屋,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告诉顾晓烟一个事实---
这里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世界了。
超越认知的所见所闻,高于她所在时代的发达科技,还有无法想象的法律制度。
她才在这儿待了两天,一切已然颠覆了她的认知。
在这里,一个人的出生很重要。
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命运,像她这种查不出身份背景的人只能被流放到最下等的流民街自身自灭。
很显然,周围的建筑跟新鲜空气说明了她现在并不在肮脏遭乱的流民区。
远处那幢豪华到堪比城堡的建筑群就是贵族们常见的公寓,从那儿到周围方圆百里之地均属于一个叫西蒙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是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也是她非逃不可的理由。
顾晓烟可以发誓,可以发毒誓,那个男人是她此生见过最可怕的男人,比她之前遇到过的所有地痞流氓还要可怕。
她苏醒在流民街的一条暗巷里,她曾亲眼目睹一帮街头混混互相厮杀血流成河的可怕场面。
她从来不知道手脚被砍下来后还是可以动的,温热还未冷却的血溅在脸上时,那种随时可以唤醒心底的惧寒和无助,她依旧清晰记得。
虽然那些混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对没有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印象强烈,人命于他而言似乎分文不值,在他眼里没有价值的东西是不配存在的。
关键,死,还不是最可怕的!
“……将这些人的大脑取出来,务必保证完整,带回去让工艺师加工一下,然后给方议员的公子送去,听说他最喜欢这些用新鲜大脑制成的工艺品了。”沉磁干净的嗓音,平淡而细致地吩咐着,仿佛在交代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顾晓烟没勇气去看那些人破头取浆的一幕,只是后来被带回去,意外得知自己最喜欢的花就是拿这些人的大脑养的,顿时一张出现在脑海中的想象图让她足足吐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