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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去往八陡的11路车空荡荡的，只有老刚两人和三个到达免费乘车年龄的城里老太太。

&ldo;我觉得这个啥啊有问题，他从哪里捡了这把铲子?为什么石头会掉下去?&rdo;老闷低低地跟老刚说道。

&ldo;难道那块石头是啥啊弄坏的?&rdo;

&ldo;不一定，但他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你看他这身手，根本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而且很明显他在这里住了太长时间了。&rdo;老闷摆弄着手里的洛阳铲，11路公交车很快到了八陡车站。

&ldo;在距城东南约二十里，黑山顶之北端，有巨石一方，方广约五公尺左右，呈棕色，亦黑山矽砂矿石也，昔人名目：暮雨石，又名分雁石。&rdo;黑山顶上的暮雨石其实就是一块褐色铁矿石，因为颜神八景，这块石头在当地也成了一处不怎么著名的景点，所以周围也安装了石栏杆保护。此时眼看已经到了傍晚，山上并没有几个人，老闷两人跨过有几处坏掉的栏杆，来到暮雨石面前。&ldo;昨天晚上刚下了雨，今天也是阴雨天了，我们听听有没有雨声。&rdo;

据记载，这块石头神奇之处在于阴雨天每逢傍晚，俯耳石上，细听之，则雨声淅沥，晨及日中则无闻。老闷趴在石头上听了半天，问老刚，&ldo;你刚才听到啥了吗?&rdo;

&ldo;听到了。&rdo;老刚说。

&ldo;啥啊?&rdo;老闷很惊奇。

&ldo;在哪?&rdo;老刚四处张望，一脸迷茫。

&ldo;什么?&rdo;老闷有点晕眩。

&ldo;啥啊在哪?&rdo;老刚问。

&ldo;我问你听到了啥啊!&rdo;啥啊的出现和消失，彻底把两人弄疯了。

&ldo;啥也没听到，我听到你喊我了。&rdo;老刚说。

完全不知道重点啊，老闷叹了口气。&ldo;我好像听到点声音，但感觉应该是周围的风声。&rdo;

暮雨石周围都是柳树，虽然冬天掉光了树叶，但是风一吹，还是有沙沙的响声，就像是沥沥的冬雨。

老刚围着暮雨石转了一圈，这块石头四面直上直下，像是一个蜷曲后腿的大象，又像是跪坐附身行礼的胖子。五六米高的暮雨石显然很难爬上去，但是老刚还是从找到了一个可以攀爬的方案。

老刚跳出围栏，往后推了几步，一个助跑，右脚踩在围栏上，用力一蹬，蹭的，就跳上了暮雨石南略为倾斜的一个面上，接着左脚再一用力，身体一长，伸出右手，就搬住了一条缝隙，两个肩膀稍微一较劲，老刚就轻松站上了暮雨石顶上。

这个十来米宽的暮雨石，整体是褐色，顶上有个凸起，就像一位将军昂着的头颅，而厚重的石块，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副铠甲。&ldo;老刚，你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rdo;老闷大声喝彩。

老刚得意极了，身着添柏岚，无惧寒风冷雨，身在最高颠，又能自由装逼，再摸摸口袋里剩下的几千块钱，人生如此美好，夫复何求?

&ldo;小撅腚窠生，谁让你爬叉上面去的?你不知道，这块石头是我家的吗?你在博山哪个地方混好样的?&rdo;一声暴喝，打断了老刚的美梦，有个老头刚从石海方向过来，应该是去抠石头的。

附近有一处几十亩地的石海，就是石灰石经过雨水冲刷后，在山体上形成的天然沟槽，当地人称之为石海。这里盛产博山文石，经常有老头来偷砸石头，下山换个一二十块钱。

&ldo;刘老害，又去偷石头了?&rdo;老刚兴致勃勃地跳下暮雨石，刚才指点江山的装x情怀，还没有完全散去，忘了&ldo;老害老害，老了就是一害&rdo;这个规律。他认得刘老害，多年之前，流行流氓打群架的时候，刘老害经常冲在最前面。

&ldo;你这个小撅腚窠生，&rdo;刘老害以前是博山有名的好样子，操x打架五毒俱全。尤其是撅腚窠生一词，非常形象地描绘了当年孔子出生的情况。《史记孔子世家》里记载：&ldo;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rdo;古代的&ldo;野合&rdo;和我们现在的&ldo;打野战&rdo;相同，即不合礼制地姓交。孔子的父亲叔梁纥，66岁时与尼山东侧颜姓人家17岁的三女儿颜征发生关系，颜征在尼山的山洞里，把孔子生了下来。

当然，刘老害可没有把老刚当成孔子圣人，他说撅腚窠生，就是骂老刚是个私孩子，私生子。这个称呼，比死孩子温柔了很多，至少是给活路了。

&ldo;刘老害，你整天去刨那些石头有啥用啊?你把这块暮雨石扛走，你不就发财了?&rdo;老刚调侃道，他知道刘老害心狠手黑，但现在年纪大了，已经没法子再耍五荤。不然不会沦落到上山捡石头。

&ldo;x你酿的，我早就想把这东西背回家了。&rdo;刘老害摸着这块褐色的暮雨石，&ldo;这么大一块生铁，卖给收破烂的王孩，这得好几万块钱。&rdo;

刘老害喝醉了酒就会给收破烂的王孩打电话，博山人称呼自己讨厌的人，就会在姓氏之后加个孩子，意义是表示想与他母亲发生不可描述的行为。这种不挑对象的、表达爱慕对方母亲的方式经常会引起斗殴。

&ldo;王孩，我黑山上那块铁，你啥时候来拉走啊?&rdo;

&ldo;x你酿，你又喝多了。&rdo;王孩经常被骚扰，但他就是愿意接这种电话，反正是互相骂娘，谁也不吃亏，再说有时也会从刘老害这里接到大生意。

&ldo;我x，这么大一块国宝天天摆在这里，我们的眼这是都瞎了啊!&rdo;老闷寻思，说真的，如果找个大一点的仓库，把这块暮雨石偷走藏到里面。就这块石头，卖给南方人，要个一二百万?二三百万?三四百万?绝对没问题。&ldo;太好了，很棒，刘老害，我出一个方案，我们找个南方人买下来，我们找个卡车，看看什么时候把这块石头拉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