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求道,十岁化神,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闻言,松晏瞳孔微缩……师父在骆山化神顺便将他捡回去的那年,分明已有百岁。
“松晏,”温世昌缓缓抬头,伸手朝着他一指,“你今日所见所感,皆是报应。”
松晏怔住,耳边忽听一阵轻笑,紧接着是温润如玉石叮当、泉水淙淙的声音:“一份见面礼罢了,还请笑纳。”
青白剑光自身侧斩过,沈万霄侧目望过来,剑上挑着一缕黑发。
松晏见他皱着眉将那缕黑发烧成灰烬,脸色难免发白:“是鬼仙这些人,都是他杀的”
沈万霄颔首。
天际惨白的月色铺满庭院,松晏一眼便能瞧见脚下满地白骨。院中树上密密麻麻挂着人头,他们怒目圆瞪,神情可怖,死不瞑目。腥臭的鲜血一滴接着一滴落下,在树根处聚成一汪血水。
一滴血不偏不倚落在他赤裸的脚尖,他愣了片刻,退后些许。
温世昌沉醉地深深吸气。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体内的妖兽蠢蠢欲动,身体里纵横交错的血管里鼓起一只又一只指甲盖大小的手,它们仿佛蛆虫似的蠕动、抓挠。
“他不是温世昌。”沈万霄侧身,将松晏挡在身后。
闻言,松晏又是一惊。再看向“温世昌”时,只见他狞笑着撕下身上的人皮,紧接着,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中,他身上的骨头一节接一节地舒展开,骨上爬满无数焦黑干枯的人手。
“千手观音!”云沉与若风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
这就是鬼仙送的见面礼,松晏不禁一阵反胃。
他仰头望向面前足有三人高的妖怪,见她绿莹莹的瞳孔在倒映出满院子的尸首以后,渐渐染上诡异的猩红,继而一眨不眨地望过来,目光怨毒。
松晏透过她眼中深重的恶毒窥见别的东西——
那个说要渡他的人,白衣赛雪,青丝如墨,唯独被茫茫白雾遮住面容。
他端坐白莲之中,身旁白鹤衔白花环绕。那盏青灯被他搁在脚边,成为苍茫大雾里唯一的艳色。
松晏平白无故地想,他看莲花,看白鹤,看山,看水,看观音,唯独不肯看我。
思及此,他心中大恸,本能地朝着潮湿的雾气伸手,好似这般就能抓住莲中的人。
“松晏。”
手腕一痛,松晏抬起头,眼中已有水雾,眼圈微红。
沈万霄怔然,片刻后松开手。
他还未开口,便听松晏委屈道:“你干吗呀?我都快要”快要抓住他了。
沈万霄见他哑声,问:“要如何?”
“没什么。”松晏不肯再说。他缄口不言,转头见千手观音神智全无,流淌着脓液的双手如同利刃,割下树上挂着的人头,胡乱往长满尖牙的嘴里送去,红彤彤的血,白花花的脑浆碎肉横飞。
他往沈万霄身后躲,借他的身子挡着碎肉血沫:“鬼仙杀这些人,是想献祭观音恶相他是想要我们死在这儿。”
云沉与若风闪身躲到假石后面,吼声问:“可是观音不是神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松晏被问的愣住,轻拽下沈万霄袖子疑惑地望向他,毕竟他是九重天的人,此事问他再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