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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慕容垂点头，轻轻的抚摸着曹羽的双手。

曹羽言：&ldo;伯父，羽只求您能少加刀兵于上吐谷浑众多无辜，惟诛首恶之族，其余不问。&rdo;

&ldo;其余不问？你的条件，我一人恐不能答应，不如待我与他人商议如何？&rdo;

&ldo;伯父，您要三思啊。&rdo;

&ldo;贤侄，你且好生养伤，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rdo;慕容垂抽开手，起身冲曹羽的陪侍令到：&ldo;你等好生照顾世子。若世子有个好歹，我可族人。&rdo;随后，拂袖欲去。

&ldo;伯父，不可啊，不可…&rdo;曹羽扶榻悲求。

慕容垂回首看了一眼曹羽，不语，走。

&ldo;伯父，伯…&rdo;曹羽肩头阵阵剧痛，眼前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三日后，拓拔诡占梁赞，屠都涅海族亲五千余，圈上吐谷浑编户三千。又一日符骧拔北延，屠浑邪族亲三千六百余，圈上吐谷浑编户两千。上吐谷浑豪族皆惧，遁之。再一日，拓拔诡、符骧伐居延，破之，屠都涅海、浑邪亲族八千余，圈上吐谷浑编户七千，并得康人两万。

曹羽闻之，大骇，急令鹰卫召慕容光、慕容照、符坚、拓拔元昊入吐谷浑，共阻之。

五月十一日，曹羽率王猛、裴元及八校尉统亲率，于慕容垂军前再谏之，慕容垂不允。时，慕容光等人至，凉王钧旨抵，三军缓行之。

夜半，居延城中，曹羽第一次正式行镇西大将军权责，号令三军六品以上于会。

&ldo;爹，您还要如何？都涅海与浑邪族亲，大多已为您与各位叔伯所灭，您就收手吧。&rdo;

慕容垂冷冷的看着慕容光，指着王猛冷言冷语道：&ldo;你现在也学会这套说辞了。谁教你的？是我吗？还是他？&rdo;

&ldo;爹，您难道就忘记了三叔的临终遗言吗？大哥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希望您牢记三叔的临终遗愿，您难道就不明白吗？&rdo;

&ldo;住口。时候轮到你教训我来了？如果不想为你姐姐报仇，就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rdo;慕容垂断喝到。

王猛整了整衣衫，起身劝到：&ldo;大将军王息怒，三将军非是有意出言不逊。&rdo;

&ldo;哼哼，不是有意？那就是你教的了？王先生。&rdo;

&ldo;非也。&rdo;王猛低首看了看满是泥垢的丝履，言：&ldo;大将军王，可否待猛把话说完，再下决断？&rdo;

慕容垂瞥了一眼王猛，冷笑到：&ldo;老夫何德何能，那里敢打扰先生的高谈阔论啊。&rdo;

&ldo;是也好，不是也罢。&rdo;王猛坦然一笑，续道：&ldo;我西海有众四百一十万，吐谷浑上下居其五，其中上吐谷浑拥其三，可谓势大。如今虽说其势颓乏，谓为鱼肉。我军若在此时，因圣女姑侄之丧，行令杀伐屠灭之举，上吐谷浑遗后又该何感？真若如此，依在下之见，恐西海不稳，西凉空耗钱财人力。大将军王当年与凉王当年之盟誓，何期能践？三十年来，征伐将士安可告慰？&rdo;

慕容垂冷眼王猛道：&ldo;先生讲完了？那就该老夫了？&rdo;

&ldo;大将军王，请。&rdo;

&ldo;先生口若悬河，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啊。然老夫有一事不明，先生可知我西海的规矩？&rdo;慕容垂抽眼瞥了下王猛，接着说道：&ldo;按我西海千百年来的规矩，若是一部一族败，其子女财货土地，皆可由胜者处置。若败者有亏西海铁律于前，则胜者可尽屠其部族凡高于车轮之男丁，以敬效尤。我军今日之为，上吐谷浑人有何言可辩，有又何理可寻？还望先生赐教老夫一二。&rdo;

&ldo;大将军王此言差异。&rdo;王猛掸了掸袍袖，答：&ldo;西海规矩，某于西海数年间，不可不知。不过，依在下愚见，如此怨怨相报之为，实乃愚昧不识开化。想慕容部与殿盟诸部，皆仰慕华夏文明已久，早已脱野蛮与愚昧诸胡之列。而今，大将军王不思仁德，不取华夏礼仪，妄起杀伐，到可图得一时痛快。然大将军王可想过华夏之非议？可想过天下之舆论？殿盟诸部，至此之后若要并入华夏，又有何人敢于作保？是世子？是凉王？还是当今圣上？猛虽不为西海之人，但与西海诸公晚辈交情非浅，今发此肺腑之言，为得只是殿盟诸部的将来。&rdo;

&ldo;说得好。&rdo;封玄一拍桌子，愤然起身道：&ldo;先生口中的大道理，真可谓是力敌千斤，威力无穷。不过，老夫不爱听，老夫也没有兴趣听。我问你，您有失去亲人的悲伤吗？您有晚年丧嗣的愤恨吗？我看您是没有。&rdo;

面对封玄的指责，王猛苦笑道：&ldo;封老族长，您可记得在下是如何沦落西海的？&rdo;

封玄一愣，无语。

&ldo;族人者，自欺。想当年，猛的亲族也曾被人族，猛岂能不知丧亲失友绝嗣之痛？之恨？&rdo;

&ldo;景略先生，往事不提。&rdo;

&ldo;大将军教训的是。&rdo;王猛赶忙收身退在一旁。

曹羽再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在侍从的搀扶下，起身道：&ldo;诸位，羽还是那句老话，只问首恶，不纠其他。&rdo;

&ldo;仇是要报的，但是怎么报，如何报，却有待商榷。依羽所见，&lso;怨有头，债有主&rso;，我等只须拿了都涅海一干祸乱西海之人，绝其根本即可。至于其部编户百姓，则无滥杀之必要。熟知，我等此次出兵征讨吐谷浑的一大理由，不正是为了还西海一个太平天，救吐谷浑上下于水火吗？想必伯父也是如此想的，不然为何至今对编户百姓，圈而不戮？&rdo;曹羽说罢，冲慕容垂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