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你是说被我甩了的男人四处哭诉自己被堂堂特助南宫仲夜给抛弃一事?简单,我可以保证他绝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了。」耸肩,他笑的残忍,一点也不在乎这话背後的意义。
「啧啧啧,南宫,你说的好可怕呢!我胆子小,惊不起吓的。」缩著肩头、一脸邪笑的男人脸上哪有害怕的痕迹。早就得知他的性向,路骋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一员,这一次会出现并提醒自己,肯定有所图某。
「啧,最好你胆子小,惊不起吓,下一次如果还要找那只瞎眼鹦鹉的麻烦,就由你去出面好了。」环胸,南宫仲夜不屑的撇嘴,『瞎眼鹦鹉』是路骋私底下为合作公司里的一名主任所取的外号,可这一向以把人逼上绝路、自己在一旁看好戏为乐的恶魔,竟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出面,只能要自己将他一步一步的钓出来;甚至还不惜打击对方公司,强迫对方和自己签合约,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公司,但也足够让人家吓死了,以为路骋要并购对方公司,还让对方老板吓的腿软求饶,一想到那画面,南宫仲夜又撇嘴,满脸不爽。
「南宫……你威胁我?」路骋像是被踩中心事一般的火速变脸,一贯低沉的嗓音也变得轻柔。
「小的哪敢?」闷闷的抽出香菸点燃,他瞄了路骋一眼,谈起正事神色也正经起来,为了上司的交待,他装疯卖傻了半年,还一直刁难那可怜的男人,想激出他的生气,死气沉沉的模样,不用路骋说,他都觉得受不了而想冲上前摇醒他了。
「关於『那件事』,你找到办法了吗?」多少知道路骋的一点过去,身为他的好友,怎麽说他也得关心一下。
「不行,时间不够了。」摇头,路骋的脸上更阴沉起来。
「一点转圜的馀地都没有?真是够了,那家伙的母亲还真是绝,居然定下这种规则,要你在十年之内追回他,又不淮你主动去找他,真狠。」抚著下巴,南宫仲夜为这难题咋舌,谁会想主动去找伤了自己的旧情人呢?虽然路骋没有明白道出当年分离的原因,但看那可怜男人一副阴沉怕事的模样,大概不是被甩就是什麽误会才让他伤心离去吧?摇著头,他可是无能为力呢!
「只好使出最後的手段了。」想起什麽般,南宫仲夜咧开嘴,把怀中的物品放在桌面。
「那是什麽?」瞄了一眼,路骋皱著眉问道。
「这药盒里,左边是会让人身体虚软又兼催情的春药,不过不能吃太多哦!右边则是会让人动弹不得、浑身发软的肌肉松弛剂,药效很强,一颗可以维持一天左右;你就把那只鸟绑回家中,做到他重新爱上你吧!」为了帮忙好友,他可是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
「绑……回去,是吗?」若有所思的盯著药盒,路骋似乎也被他说的心动了。
「对!这总比你每天躲在人家附近偷看他来得强吧?还害我得一直带他出门,烦恼著要去哪才不会被误会。」捻熄菸蒂,他耸肩说著。
「好吧!我知道该怎麽做了,正好总裁他下了指令,要你消失个一、两个月,而我也能顺李成章的接替你的工作,『不得不』的和他见面。」恢复了优雅的气度,路骋靠回椅背,双手交握在腿上,一副高贵凛然的姿态。
「你的『不得不』还真是为难啊!」嘲讽的笑道,他为眼前男人那眼底隐隐的兴奋叹息,也为自己居然被轻易牺牲感到无奈。
「谁叫公司全为了那些无聊的传闻给闹的无心工作,所以南宫,请你休息吧!」从容的笑著,路骋收起桌面上的药盒,一边站起。
「是、是,我知道了啦!」有些烦燥的揉著短发,他背过男人,垂眸看著窗外,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坐在车子里,习惯了拥挤都市的塞车景象,南宫仲夜闭上眼、靠在椅背上,短暂的黑暗因为手机响起而睁开,瞧了上头的名字,撇唇不理。
突如其来多了两个月的休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钻,车内放著冷气,和外头差了近十度的高温相比是舒服许多,然而他却皱眉,趴在方向盘上望著湛蓝晴空。
真是……烦死人的天气,乾脆出国好了,去国外来场异国豔遇,脱下西装、关起手机,真正的欢渡一场假期,这麽想著,高科技的机械还在一旁震动。
懒懒的伸手,扩音效果让整个车内瞬间环绕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
「夜……为什麽你这麽久才接电话……」不死心的打了一次又一次,男人总是不安於这样的等待,而一再重覆拨号。
「我在忙。」冷淡的字句只有三个字解释,果然,下一刻便是啜泣。
「夜……你不要我了吗?为什麽、为什麽你不再来找我了……」透过电话,南宫仲夜似乎还能见著他可怜兮兮的垂头,用手背抹著眼泪。
「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旻晨,是你忘记了。」用著和温柔字句不同的冷笑,南宫仲夜点起菸,注视著前方的车阵。
「可、可是……我还是很爱你啊!」不甘心的喊道,王旻晨彷佛忘了这是电话,并不是能够面对面的质问。
「可是,我不爱你。」继续靠著方向盘,他的残忍就像是在诉说天气,眼瞳直视著天际,从不曾在意对方的感受。
「呜……夜……南宫仲夜……你好残忍……而我竟然还这麽爱你……为什麽……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你不爱我……」模糊的指控伴随著激烈的饮泣,男人在那头哭的好惨,而他,仅只是分神注目了一眼冰冷的银幕。
为什麽呢?他也想问啊!旁人太容易的爱上,是他的错吗?开始时是王旻晨羞红著脸对自己告白的,他说,他很喜欢自己办公时自信的神采,喜欢他谈判成功时那抹因为喜悦而意外单纯的笑脸,很喜欢、很喜欢之下,演变成了无可救药的爱恋,所以,他决定放手一搏,希望能够梦想成真。
看著他的羞涩,南宫仲夜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或者丝毫感动,心口依旧是平静无波,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扬起,总觉得眼前的人非常可怜,就像是蜘蛛结了网、而猎物自愿上门一般,他一边品嚐著猎物的美味,一边缅怀对方的傻气,明明,他并没有表现出也是爱对方的举动和心意吧?
所以,当他觉得再也受不了王旻晨的严密监控,随时的电话查勤、每天都得被跟踪,既使对方是以『爱著自己』这种无聊的理由,他也觉得足够了,俐落的分手与丰厚的分手礼物,他自认自己并没有亏待这个男人,但是职场上的旧情人却恶意的在公司散播谣言,就是为了杜绝自己找寻新的伴侣。
现在,还在电话那头无辜的哭诉他爱著自己,并且指责自己为什麽不爱他,他也想问问,凭什麽他一定得非爱不可。
「为什麽要爱?你有值得我爱的地方吗?」然後,他也问出口了,冷淡的言语如果可以刺伤人,说不定此时王旻晨早己倒地,一边想像画面,南宫仲夜无声轻笑起来。
「你!南宫仲夜!我恨你,我巴不得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中断的话语在他的食指上结束,按下通话结束、然後关机,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他摇摇头,一点也没兴趣去倾听别人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