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的哥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爷,吓得挨个儿上前请罪。喊他去三里屯喝酒,给他开个夜场趴助助兴。
大少爷一应没理,甚至懒得找个学习之类的理由搪塞,只丢下一副骄矜难哄的做派。
回酒店的车里,周维扬迅速划过那些未读红点,最后,视线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愤怒值快要溢出来的这几个字——
别这么喊我!!!
他慢条斯理地打字:嫂子都住进家里了,还不让喊两声?
棠昭立刻回:你真的好烦。
周维扬:有多烦?
棠昭: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烦。
周维扬不由地斜唇一笑。
他正要回复,周泊谦的新消息同时也回了过来。
周维扬刚才出了门,就把靶场的光荣战绩拍了个照发给他哥,虽然没说别的,俨然一副求夸夸的姿态。
然而周泊谦只回了冷冰冰几个字:你也该看看书了。
啧,真是没劲。
不愧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周家人。
周泊谦又说:昭昭想尝尝烤鸭,你有时间带她去吃个饭。我最近在忙论文,顾不过来。
周维扬敷衍地回:我又不想吃。
周泊谦:人情往来,不要不知分寸。
周维扬腹诽,现在这家里谁都能来指挥他两下了。
他说:敢情做这些就是为了加个人情分?你跟你这未婚妻还挺生分。
周泊谦没顾他的揶揄:她一个人在北京不容易,平常拍戏也都是一个人,别的演员还有助理,爷爷要忙着统筹大局,根本管不到她,我们当然要把她照顾好,不然怎么和方阿姨和棠叔叔交代?
周维扬扶着太阳穴思考片刻,手机在手心里转了两圈。
他最后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为这件事,周维扬第二天课间去了一趟艺术班。
周维扬没窜过班,也没等过人,他想找谁的话,通常一个电话过去,人自会屁颠颠去见他。
不过对娇气包可不能这么做。
所以难得主动一回,候在了她的教室门口。
周维扬隔着窗户,一眼看到了棠昭。
课间闹腾腾的,她遗世独立一般,坐在重重人影间,周遭的一切如电影的抽帧画面,都成了慢速背景。
如果他的眼睛是摄影机,她就是这个镜头要追踪的主角。
周维扬站在走廊上,背靠扶手,看了会儿少女身影。
骨架纤弱、姿态平静。马尾下面细碎的发梢落在纤白的颈侧,被镀了一层金色光圈,圣洁而动人,不生气或者犯傻的时候,看着挺宁静斯文的。
她的气质,就如泱泱浊世里总令人缅怀的那一点纯与净,清波漾漾,光明坦然地流淌在正午的日光中。
周维扬给她发了条消息。
几秒后,棠昭听见震动,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1379999:出来。
棠昭看窗外。
周维扬站在那儿,无视人来人往的眼风,锐利的目光毫不避讳地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
气焰嚣张。
棠昭立刻看一眼陈婳。
她在睡觉,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