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系统声音让温之皎的大脑晕了起来,她扶着脑袋,道:“你们能让我考虑一下吗?我也想和远丞,单独说一下话。”
江临琛看了一眼江琴霜,仍是那副有些无谓的姿态,带着冲进来的医生往外走。江琴霜也深呼了口气,她的精神状况并没有好转多少,一切事情都塞得她想吐。
她几乎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变得体面一下,于是她看向温之皎,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温之皎,你——”
“你又要威胁我吗?”温之皎有点感觉到她话里的咬牙切齿,她没忍住道:“你要当着远丞的面这样对我吗?”
她说着,一转身又爬到了江远丞床边,用力抓着他的手臂,一句话不说。
没几秒,江琴霜亲眼看见某条插在江远丞手臂上的输液管回血了,她立刻尖叫了一声,大喊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折腾他了,算我求你了!”
她走过去想抓住温之皎,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保持在一个僵硬的距离。
温之皎见状那输液管里的血也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用力按下呼叫铃,“他都回血了,你作为姑姑都不管管吗?远丞……远丞……”
她又开始哭天抢地,江琴霜被倒打一耙,气得头脑发热,却也不敢再惊动她。她只是道:“护士等会儿来,你在这里陪他一会儿,也好好考虑我说的事。”
江琴霜一面往病房深处的休息室走,一面道:“不要再碰他了,他状况很差。”
温之皎把揪着他手臂的手松开。
江琴霜这才推开休息室的门,便见病房门处也被几名护士推开,她又松了口气。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封邮件把事情简单说明,发给江远丞父亲与他们的父母,越写却越觉得荒谬。
她起身洗了把脸,整理着妆容与头发,被刺激得有些昏厥的大脑也恢复了运转。当她用手帕擦干净水迹时,江临琛推门而入了。
天光早已大亮,雨也停了许久,太阳洒下的光辉透过窗户点亮室内,温度也暖和些许。
江临琛脱下了外套,领带松松垮垮挂在领口,黑发有些凌乱,这样的狼狈倒是让他多了几分少年气。他一面坐在沙发上,一面道:“冷静下来了?宣泄完了?”
江琴霜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当甩手掌柜?”
“你又想怎么威胁我,关了我的研究所,让我离开职位?还是——”
“温之皎。”
江琴霜吐出的名字截断了他的话。
江临琛的黑眸眯起,却望见江琴霜脸上只有着从容,她凝着他,“怎么,你不是爱温之皎爱得不得了吗?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吗?不是就要叛逆吗?还是你就是想找机会发疯,温之皎就是这个机会,所以你用得得心应手。”
江临琛缓慢挑起眉头,“哇那我城府好深。”
江琴霜道:“无论你是借机发疯,还是真的爱得要死,我都给你这个机会。只要江远丞醒来前,你
能打理好家业,你和温之皎怎么样,我会当做不知道,甚至给你们打掩护。”
“……这么劲。”
江临琛眉毛挑得更高了。
江琴霜走到江临琛面前,“当然,你要是有本事,在他醒来前就把你和温之皎的事定了,之后他醒来,我会帮你周旋。但你要是搞不定,他醒来了,那谁能管好江家,温之皎就是谁的。”
江临琛怔了几秒,笑起来了,仰着头,“我服了,我真的服了,在你和舅舅眼里,好像什么事,什么人都能是刺激我和江远丞的鲶鱼是不是?”
“那不然呢?你的答案是什么?”江琴霜顿了下,才道:“你现在的事业我不会叫停,随便你,你能忙得过来你就继续。当然,这么忙的话,你有信心拿下跟温之皎的婚约吗?”
她的话随意得像是在说考试考好了就送他一辆车似的。
江临琛淡淡笑了下,“江家看来不仅爱主宰自家人的命运,也爱主宰别人的命运。”
江琴霜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有什么是不能用钱权主宰交易的呢?”
桌上放着几份股份文件,任职文件,还有江家家族内部的投票文件。它们沉甸甸地压在桌上,鲜红的骑缝章刺激着他的眼球,也像是等待着他的回应。
许久,江临琛的声音响起,“done”
这样好玩的交易,没道理不成交。
他抽出胸口的钢笔,潇洒劲瘦的字体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