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着实没有见过眼前的场面,这种感觉就好像看见一个菜鸟的灵魂魂穿到了大师的体内一般,你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令人吃惊的事,于是杜立只能暂避锋芒,双刀一收,脚底抹油。杜立的速度确实无人能及,他也暂时不在乎沈一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了,现在就是保命要紧,最让他担心的是若竹和莲儿,不知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若竹看见前方飞速掠来的声音,心中没有恐惧,竟是产生了一丝安全感,毕竟杜立暂时是他身边最强的人,若竹牵着莲儿的手,示意她安心。
“丫的,我被人偷袭了,赶紧掉头走,你催下马,我受了伤,快点快点快点!”杜立一面说,一面用左手驱赶若竹到前面去牵马,然后抓着莲儿就上了车。若竹见事不妙,于是赶紧掉转车头,向原路奔去。
“这是怎么了,你和谁打起来了,而且你怎么会受伤?”若竹迫不及待地问。
“极会的人,我遇到一个怪物,他武功不如我,但是有什么邪门的药加持,而且还给我下毒,玩不过玩不过,我就赶紧溜了。而且我还以为我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些人是来抓你的。”杜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若竹觉得十分奇怪,既然是极会的人,怎么可能和杜立打起来,难道他是在演?他又是透露他是巽风门弟子,这巽风门不是早就随乾天门拜入极会了吗?却又说是被极会的人下毒,他整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干什么?
“天哪,你的手!”莲儿被吓得叫出声。
杜立手上的毒已经从小小的一片黑斑蔓延到了手腕,黑斑边际处的瘙痒疼痛让他痛不欲生,被黑斑吞没之处几乎没了知觉。
“没事没事,暂时问题不大,我暂时能制住它,但是如果没有解药还是没有办法。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跑,跑的越远越好,别被那个怪物追上。”
若竹找了一个隐蔽的树林,将车弃下,三人转入其中准备次日再做打算。好在若竹一路上睡了不少时间,晚上便一直盯着那辆车,看是否有人接近,一夜无话。
杜立再次醒来已经是清晨了,若竹轻轻地将他唤醒。
“杜大侠,你的毒是在前面的驿站中的吗?”若竹一方面是想将杜立救活,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现场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个人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于是说道:“我们再去那个驿站给你找解药。”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还有办法,我们去兑泽门,找红药师,她能解我的毒。万万不可回去送死,我的命换你的命不值当啊……”说罢杜立便昏死过去。
若竹见他手上的毒已经快没过手臂,哪有那么多时间赶往兑泽门,他的话里似乎又说明他是来保护自己的,而且在这种关头之下也不像是假话。若竹便心一横,虽然知道这样十分不明智,但还是执意要前往。
“莲儿,你就在此处找个地方歇息,我驾马车载她过去找解药。”若竹知道杜立都不是对手,那莲儿可能也没有办法应付。
“若竹哥哥,你是要丢下我一个人吗?我陪你在南都的十年什么时候怕过危险,就算真的有怪物,我也要和你一起死。”莲儿明显对若竹的安排十分不满:“你就休要怪我做决定了,快来帮忙抬他,我决定了,我要去帮他找解药!和你可无关,你爱来不来!”
等到马车开至陈家驿时,若竹倒是没有闻到杜立所说的奇怪味道,但是却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味,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的胃翻江倒海。马棚里的马已经全部被开膛破肚,但是残存的尸块上还是看到了陆行坊的官印。驿站内部几乎没有一具全尸,小二和客人的断臂残肢散落在堂口中的各个角落。唯独有一具尸体躺在一张桌子上,满头的及腰长发和苍白的脸都在诉说着他的悲惨遭遇,可这人一身锦衣玉服,显得与这个场景又是如此格格不入。杀人越货,若竹和莲儿不说司空见惯,也算是经历过,心中自是不会害怕。但是面对这般人间炼狱惨象,还是心中生寒。
“杜立,你快醒醒,你能大致说说解药可能在哪里吗?”若竹再次轻轻唤醒杜立。
“啊,等等……”杜立从挣扎痛苦中醒来,很快便掌握了情况:“你胆子可是真大啊,解药应该就在白发人身上,他就是那个怪物,你自己小心,他身上可能有毒。”
若竹迅速取出一对手套戴上,便从白发人身上摸出几个瓶子,如何区分解药若竹还是略知一二,相传坎水门弟子制毒,解毒都用的是一种特质小瓶承装,这都是门派秘术,所以见过真东西的人是少之又少,见过的可能都得被毒个半死。而他们自己区分药品就是靠塞子的颜色,蓝色是毒,红色是解药。
“没事儿,把那几个蓝塞瓶子给我就行。我都吃了。”杜立只能用左手接过药瓶,直接将几个瓶子里的内容全部干掉。“这都是当年小红教给我的,坎水门这些家伙还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实在是太阴险歹毒了,传言和他们自己使就是反着来的。”
“话虽如此,但是你这样全部吃了真的没有问题吗?”莲儿的语气之中早已没了先前的敌意,因为她之前确实感觉到杜立的气息差一点就消散了,应该真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受得伤。
“暂且没事,但是我们还是去找一趟小红吧,她现在应该就在镜花泽,往东行个五日应该就能抵达。吃这么多药丸,我很难将毒素全部排出体外,还是要靠她们药师调理调理。”杜立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晕。“只是,你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救我,在下就先谢过了。再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巽风门三带行者杜立,只是我已经离开师门快十年了,和那极会更是不对付,所以你也无需过多担心。这样吧,等我和韩无量打一架了去我的心愿,我就帮你找老顾以报答你吧。”
“这……”若竹有些犹豫,但是听说他居然是去找无量厉鬼切磋的,心中又是对这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人更是有些佩服。
“哎,别婆婆妈妈的。这中原大地多少人想让我杜立还一个人情还没这机会呢。”杜立显然已经恢复了不少,嘴又开始碎了起来:“此地不宜久留,这个尸体也有古怪,只是这些都事后再议。对了你再去客房找找看他们的货物是否还在,我先回马车上了,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的折磨人,哎哟哟哟哟哟。”
“若竹哥哥,我陪你去吧,小心有机关。”莲儿小脚一蹬,噌地一下就跳到了二楼的客房,自顾自地搜索起来。
若竹却只能一阶一阶地走楼梯跟了上去,心中的苦无法言说。这么一找,倒是发现了这批货物的真实面目,正是明令禁止传播售卖的妖兽皮毛,若竹赶紧将东西一卷,招呼莲儿一同离开了驿站。而且若竹也闻到了一股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的奇怪味道。
冬日的晌午,日光显得很是无力,懒洋洋地洒在几人前行的道路上。
“杜立,我问你,这些人可都是你杀的。”若竹问道:“为什么连店小二都不放过。”
“误会,误会。我只是杀了那些带货的人的头头,他说他自己叫什么狗屁坊司用,废话太多了,还不给我查他的货,拿极会压我,我才杀了他,然后就是伤了那个白发人,我也不知道他会死啊。”杜立连连摆手解释。
“那这事先不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的呢?这批妖兽皮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若竹见杜立恢复了一些,压抑不住自己的疑惑一连串的问题便抛给了他。
“我都说过了,我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我不知道在哪里遇见过,现在看来就是这对皮毛的味道了。再说我也脑袋上一团迷雾,你能不能别像审犯人一样审我。”杜立受了很大的委屈,自己受了伤,还得在这里接受审问:“这妖兽在中原大地都已经绝迹如此之久了,我都基本上没有见过几次真的,黑市上的东西基本都是假的,据说这妖兽皮毛隐藏着非常强悍的妖兽力量,被限制也无可厚非。但是这批东西,怎么说呢,我有种感觉像是刚剥皮的?”
“对!”若竹被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这味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是妖兽血的味道,记得小时候师傅就是给他展示过一次不知从哪收来的贿赂,这个味道让他映像十分深刻,不是单纯的血腥气味,妖兽血的气味还有一点点甜腻在其中,让人欲罢不能。但是单单是闻到那个味道都会让人气血上涌,战意高昂。想到此处,接着若竹说到:“就是妖兽血的味道。这东西就是新的,而且这也就说明还有活的妖兽在被豢养!”
“反正如若真是如此,那极会是想搞什么名堂嘛,照理说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势力控制八卦宗了,现在这个样子下去,半月盟终究是会被搞倒的。哎,算求,我才懒得去想这些破事,他们要干嘛都与我无关。我呢就只是保护你直到找到老顾,其他的你爱干嘛干嘛吧!”杜立的精力已然恢复到不错的程度,便主动请缨去驾车,让若竹休息。
“若竹哥哥,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爹是不是可能有危险啊。”莲儿担忧地问道:“你不是说他最后和我们分开之前就是和什么妖兽皮毛有关吗?”
“我觉得暂时不会,极会做这个买卖不是一天两天了,陆行坊的坊主三天两头就在意外死亡。从你爹留下来的这枚铜钱来看,他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只是我们现在可能会有些危险,还是尽早帮杜立养好伤,赶去坤地门才是,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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