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溪在玲园一整天都处于一种极度不安的状态。
当听到白月抱怨,说她去库房要降温的冰时,库房故意为难,说冰不够时,她甚至没有注意去听。
直到白月说:“肯定是二娘子那边吩咐的,她一当家,首当其冲为难的就是小姐你,真是小人,得姑爷回来,我非得告诉她,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卫浅溪依然没听到白月抱怨尹丹月故意为难之事。
她想到了一件事:“对了,白月,你去寻姑爷,告诉他马上回家一趟。”
白月不由愣住,陆光仪已经许久未回来,小姐这段时日连提他都不带提他的。
她们都以为小姐已经死心了,怎么突然要她去找人?
“小姐,这会儿他人应该在……”她说到一半没敢往下说,怕卫浅溪伤心。
这会儿陆光仪肯定是和那个歌女外室混在一起。
卫浅溪却不以为意:“算了,别让他回家,你就直接告诉他表小姐出事了。”
白月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可她还是不甚确定:“这……这能行吗?”
卫浅溪冷笑了一声:“我再了解他不过,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苏辛夷找了个巷口,直接把王二狗给丢在了里面。
把给他的玉佩还有银子又拿了回来,就连王二狗原本身上的几十个铜板也被她给收刮了。
“钱就是姐的祖宗,你敢打姐祖宗的主意,姐抄你祖坟。”
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件顺手牵走的一件洗完晾在院子边上的衣服。
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肤有些疼,她也不以为意,头发也因为跳窗钻墙而散乱一片,看起来和西门儿大街随处可见的泼妇倒是没什么两样。
抬腿踹了王二狗一眼,她回头朝着逃出来的破宅子看了一眼。
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也许只是紧张之下的幻听。
算了,管他的,现在要进行下一步。
她走到街上,夜晚的西门儿大街并不安静,但透出的却不是京城该有的繁华,而是颓败与堕落。
苏辛夷得承认,她再自认为胆子大,但站在这里,还是有些不安。
多亏她出来前衣服换了,头发散了,站在街边,倒是与乞丐没什么两样。
她蹲在了街角,眼睛朝着四周观察着。
心里面盘算着下一步怎么走。
端靖侯府她一定要回,还要回得抬头挺胸。
老太君无非是想让她认错输软,然后再以一些过分的条件交换。
那么,她便即使不低头,也能回去,气死她。
无独有偶,她的想法刚好与卫浅溪想到一块儿了。
但要怎么让陆光仪知道呢?估计老太君应该是瞒着他的吧?这货好很长时间没回侯府,应该是在那个歌女那儿吧?
刚巧,这时街边一对乞丐小兄弟被一群乞丐赶出了他们的小队伍,原因是兄弟两人一整天,什么都没有要到。
大的应该只有十三四岁,一只腿不知是受伤了,还是瘸了。
小的只有五六岁,被大的牵着,一边走一边哭着喊饿。
大的没有因为弟弟哭闹而不耐烦,反而细心地哄着,只是他也只是小少年,哄着哄着,自己也红了眼睛。
苏辛夷突然站起来,朝着兄弟二人走了过去。
陆光仪这几天有些乐不思蜀。
这嫣娘的确会侍候人,家里的卫浅溪美则美矣,却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夫妻间的乐趣一成不变,早就让他没了兴趣。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每每与嫣娘享乐时,他总是会不由自主代入苏辛夷的容貌,想象着那等清纯又妩媚的容颜,若是染上了情欲的色彩,该是怎么样的动人。
这天晚上,欢爱过后,他又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