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抄的,苏辛夷这次不想抄了。
虽然书中世界是架空的,与现实没有半点关系。
她抄任何一位诗人词人的诗都不会怎么样,但她不想要这个人设啊!
可迎着那双渐渐炙热的双眼,她又不知如何说出拒绝的话来。
半晌,她终还是落下了笔——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若说以七巧为主题,秦观的《鹊桥仙》再合适不过。
周子规和卫无渊两人亲眼看着她将这首词写下,在她落下最后一笔的瞬间,整个雅间陷入了一股难言的寂静。
她甚至能感觉到两人屏住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周子规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苏小姐,此词真的是……”
“不是。”苏辛夷想也没想地否定了。
随后,她站起来,转向卫无渊,福身致礼:“卫大人见谅,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写不出应景的好诗好词,此词是小女子在家乡曾认识的一位老先生所写,便拿来借用一下。”
卫无渊没说话,周子规的惊叹依旧不减:“我记得苏小姐的家乡应是江南,既有如此才华,应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还请苏小姐告知姓名,待我有机会游历江南时,一定要拜访这位老先生。”
这首《鹊桥仙》的确是千古名词,但苏辛夷依然无法理解文人间的这种热烈欣赏。
而且她上哪给她变出来一个写这首词的老先生。
说了一个谎,她只好再用另一个谎来圆:“很遗憾,那位老先生终身隐居,此时早已仙逝了。”
雅间内再次陷入安静。
过了一会儿,周子规才遗憾地叹口气:“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可叹啊可叹!”
卫无渊倒是没像周子规那么激动,但也看得出他对这首词的欣赏与赞叹。
他口中喃喃念着词,眼睛一直盯着画。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虽有道理,却难免消极。”
周子规问他:“怎讲?”
卫无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世间珍贵之物,本就应该朝朝暮暮地在身边,才是圆满。就如牛郎与织女,他们其实大可不必每年只相见一次,既是有情,天条何惧?银汉何惧?劈开,垫平,皆是方法,只要想做。”
平静的深渊,如同从底部翻起一阵飓风。
即使早知深渊之地底不会是风平浪静,但依然让人震动。
周子规倒是见怪不怪。
苏辛夷和周洛华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洛华惊的是,这话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
苏辛夷惊的是,这特么妥妥地霸道总裁男主发言。
在她们震惊的时候,卫无渊已经默默地将画收起,随后淡淡地朝苏辛夷笑了:“苏小姐的谢礼,我收下了。”
苏辛夷:“您请您请。”
现在你是霸道总裁,啥都是你的。
接下来四人在雅间又坐了一会儿,此时时候已经不早了,周洛华已经累了。
周子规只好送妹妹回家。
苏辛夷也想回去,但现在卫浅溪还不知道在哪儿,虽说跟齐岳严在一起不会有问题,但她们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
所幸,没过多久,齐岳严带着卫浅溪也来到了百文阁。
几人会合,周子规送妹妹回家,卫无渊和齐岳严送苏辛夷和卫浅溪回去。
在回去的马车上,卫浅溪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落下,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都多了几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