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郑发仔的连队在开始打的还不错,凭借着预先挖好的掩体,用半自动步枪、轻机枪、迫击炮和地雷等武器,按照演习里学来各种阻击战术把想冲出港口的日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日军的战斗经验和素质虽然比台湾陆军高出很多,但是对台湾军队的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等武器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反击方式,再加上随时可能踩上或者拌上一两颗地雷,那种扑面而来的钢珠雨也极大的打击了日军的士气,一时间,已经登陆成功的几千日军还就被头一次实战的一个台湾步兵连给牢牢的压制在了进出港口的唯一一条通道里。
日军组织了好几次冲锋,都被弹雨给打了回来,台湾军队的子弹好像不要钱一样,不管日军进攻不进攻,反正只要枪管不红,大概瞄着日军的方向,抬手就是打完了一个弹夹算,尤其是那几门60mm迫击炮,一直保持着每分钟20发左右的射速,对没有什么掩体的日军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不过等到海上的驱逐舰一开炮,那些120mm以上炮弹远不是台湾陆军在演习中见识过的,俗话说新兵怕炮,老兵怕哨,没经历过战火洗礼的郑发仔连队里,立刻就慌了神,有的一头拱在战壕里就不敢抬头了,有的爬出战壕,就往后跑,剩下还在勉强坚持的,也都浑身发抖,子弹也就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郑发仔虽然大字不识一个,除了台湾哪里都没去过,见识更为短浅,但是他有一种天生的军人天赋。军舰一开炮,那种呼啸而来的压迫感让他自己也浑身颤抖,足足慌乱了好一阵,不过见到自己的手下除了逃跑的,就是东躲西藏的,他渐渐从慌乱中稍微平静了下来,一边在战壕里挨个抓起躲藏的士兵,告诉他们躲也是死,抬头开枪没准还能活,一边用战地电话通知自己的预备队,赶紧上来补充人员,并把连队里的装甲车给开上来,打算利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来帮助压制日军的进攻。
随着战壕里的士兵逐渐熟悉了这种炮击,再加上郑发仔的一通安抚,有部分士兵开始能稍微正常一点的作战了。不过由于连跑带亡,郑发仔的连队阵地上的火力已经减弱了很多,这给力久经沙场的第六师团进攻部队一个机会,日本士兵们在下级军官的带领下,上百人一起冲锋,不再顾忌脚下的地雷,也不再躲避对面台湾士兵的射击,每隔几十米,就是一排端着刺刀,低身猛跑的日本人。
这种和俄国人百试不厌的战术,也同样给了台湾士兵以很大的心里压力,眼看着对面的日本兵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被己方打死打伤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些刚刚从大炮轰击中缓过来的台湾士兵,又陷入了对己方严重的不自信中,有些士兵已经开始往两边观察,打算趁着连长、排长或者班长不注意,就跳出战壕跑路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就在郑发仔的连队阵地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从连队阵地侧后方,传来一阵很有节奏的突突声,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正在往台湾阵地上冲锋的日本士兵好像被什么东西扫过一样,成排成排的向后飞倒,漫天的血雾和残肢断臂把郑发仔连队阵地的前方都布满了,从战壕里望出去,100米之外都看不到人影了,全是一片红色。
这个声音不是别的,正式“獾式”装甲车上的12mm重机枪,说是枪,但是这种发射大母手指粗子弹的枪和普通意义上的枪根本不是一个层次。这种由台湾自行设计制造的重机枪整体有近40公斤重,近2米长,发射12mm口径的全装药子弹,有效射程1200米,设计射速500发每分钟。这种枪最初是给台湾的潜艇设计的,由于刘芾坚决反对在潜艇上装置火炮,而潜艇如果光靠鱼雷的话,又有些单调,所以设计人员借鉴了轻机枪的原理,又设计出这种大口径的重机枪装配在潜艇上。后来,这种机枪又被挪到鱼雷艇和驱逐舰上,在装甲车设计投产的时候,陆军也把这种比较成熟的枪械当做了装甲车的主要武器。不过由于这种机枪的自重过大,无法由人力搬运,跟随军队作战,所以,陆军除了在一些固定防御设施和装甲车上装备了12mm机枪,其他的作战部队并没有装备。
能在800米以外把10mm厚钢板打穿的12mm子弹,打到人身上基本就不是穿不穿的问题了,由于在告诉运动中受到人体的阻挡,子弹会产生变形,从而影响运动轨迹。这时的子弹就不是旋转着沿着原来的轨迹飞行了,而是以各种姿势翻滚着继续释放动能。这样的结果就是人体直接被打烂,在子弹穿过的位置或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破洞,或腿断胳膊断。由于动能很大,这些子弹再穿过第一个人以后,还能继续飞行,后边还会视情况,穿过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两挺12mm机枪,在装甲车的顶部一头一尾,毫无停歇的嚎叫着,枪管里火药爆炸后的高温,把枪管外边的水冷套管里的水直接煮成了蒸汽,从远处看,藏在半埋式掩体里的装甲车顶部,就像是两个煮水的水壶,一边喷着蒸汽,一边“突突突突”的鸣叫着。
正在冲锋的几百名日本士兵,在重机枪的面前,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一层一层的被打飞起来,骨肉先落下,然后是衣服和零碎,最后是雾状的血液,慢慢的扩散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粉红色。只用了不到30秒,阵地前这片不足百米宽的缓坡上,就再也没有能站立的东西了。
趴伏在公路口后的日本指挥官,被这种杀戮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连撤退的命令都忘了下,直到重机枪延伸射击,把路口一些来不及躲避的日本兵打碎后,才想起来挥舞着指挥刀撤退,不过几发子弹打断了他的动作,这个日本大佐,第六师团第三联队的联队长阁下,连带着他身边和身后的几名日本军官,瞬间就变成了几十块不规则形状的物体,溅落在公路上。
看到日本人遭到重机枪的无情扫射,郑发仔身上也有些发冷,他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如果以后自己要向着敌人冲锋,而敌人使用这种武器射击自己。。。。。。他转身看了看两边的士兵,那些士兵们也都拔在战壕边上,呆呆的看着日本兵的惨状,估计心里想的和自己也差不多吧。
“哇。。。。。。哇。。。。。。”随着头一声呕吐,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多一半台湾士兵都蹲在战壕里开始喷射胃里的各种食物了,本来郑发仔没感觉到恶心,也不想吐,但是看着身边的士兵们从嘴里喷出各种各样的黏糊糊的东西,郑发仔也不知道是几十米外的那半个日军头颅更恶心,还是自己鞋边上自己士兵的呕吐物更恶心,反正是肚子里一翻腾,也跟着喷射了起来。
由于有一座小山包阻挡,海面上的驱逐舰炮由于弹道比较平直,无法直射到郑发仔的阵地上,能有零星几发炮弹,不知道从哪个角度里,落在了阵地的附近。那些原来对大口径炮弹爆炸惊慌失措的台湾士兵,在经历了刚才的重机枪大屠杀以后,基本已经无视了这些看似猛烈却没有实际威胁的爆炸,一边专心呕吐,一边抓起了自己的武器,检查好弹药,再次从战壕边上探出了半个脑袋。
日本人足足缓了20多分钟,也没有再发起任何进攻,由于场面太残酷,靠近路口的日本士兵都已经吓破了胆,接替阵亡的联队长指挥的指挥官,也不得不把这些士兵暂时调整到港口里休息,换上后面的士兵,再做进攻打算。